不止是衛風,在外圍觀戰的曲清阮克己一衆人也齊齊軟了膝蓋,景蒼是何等人物,如今竟為了一件神器現身,哪怕隻是出個聲音也足以讓人膽寒。
還在暗處流連觀望的林昂和他身後的林家衆人也面色凝重起來。
整個陽華宗倏然陷入了難言的寂靜。
衛風話都說不出來半個,隻能死死攥着江顧的手,整個人抖得不像話。
生死一線,江
顧卻依舊淡漠,
“㈥()㈥,
勞煩景掌門大駕,小子何德何能?”江顧嘴上說着何德何能,聲音裡的不屑都快溢出來了。
周圍的人忍不住都捏了把冷汗,生怕景蒼動怒連累到了自己。
“能毀真儀道心,必定不俗,老夫自然要來一觀。”景蒼聲音溫和,然而下手卻沒有留半分餘地。
衛風隻覺得一陣徐徐涼風劃過臉頰,停滞在他眼前的雨
滴輕微顫動了些許,他眼前一白,卻又倏然回神。
“景蒼,小輩的事情便交由小輩解決,你這般做派實在有失顔面。”一道陌生蒼老的聲音響起。
顫動地雨滴重新回歸了靜止。
江顧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江殷重,終于坐不住了?”景蒼和氣地笑了一聲。
那道蒼老的聲音像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都是上千歲的人了,何必跟個小孩子動怒?”
“江老此言差矣。”另一道清靈的女聲兀得響起,“且不論這神器本就是我周家秘境所出,江顧用這神器毀我聖女道心,望月那邊若是動了怒,你我誰能擔待得起?”
“霖安所言不虛。”景蒼再次出聲。
“道心毀了換人便是。”江殷重不急不緩道:“總比去了望月丢人強。”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景蒼和周霖安顯然很不滿意江家的态度,誰知江殷重話鋒忽然一轉,“望月已經點了此子前去,一位還要不依不饒嗎?”
一陣難捱的靜默。
“江家在比崖三條主靈脈,權當替小孩子賠個不是了。”江殷重笑了一聲。
“江老言重了。”周霖安率先接受了這個條件。
景蒼哼笑了一聲,不再說話,江殷重也沒了聲息,片刻之後,懸停在空中的雨滴轟然而落,仿佛凝滞了的空間和時間終于再次流動了起來。
這便是三方掌權人之間談妥了條件,來勢洶洶的周楠霜,伺機而動的林昂,還有受了傷的宋屏……連同那些掩藏在暗處的數不清的各方實力,都各自帶着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巨大的神像化作了無數光點緩緩消散,江顧帶着衛風落在了地面上。
衛風渾身是血,事實上他已經快要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但他尚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呆愣愣地望着江顧冷峻的側臉,“師父?”
江顧擡手用靈力擦掉了他滿臉的血。
“我們……活下來了?”衛風整個人都是懵的,突然出現的神像、合一為一的神器、傳說中才能聽見名字的那些大人物……每一樣都在挑戰着他岌岌可危的神經。
江顧面無表情地垂眼看向他,“想死我可以再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