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不能再死了。”陸離雨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猩紅的眼睛裡毫無波瀾,“她非要跟楚觀山對上的時候,就該預料到自己的結局。”
“楚觀山也死了?”金盈袖有些不可置信。
“魂飛魄散,還是被外面那幾個修為平平的毛頭小子合力反殺。”陸離雨頓了頓,“我之前一直覺得他就像座我們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高山,結果最後死得輕易潦草,是不是很可笑?”
“說不定最後我們還不如他。”金盈袖說。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吧。”陸離雨罵道:“我可是要活個萬兒千八年飛升的。”
“活一萬年都飛升不了,還不如直接死了。”金盈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陸離雨哈哈大笑。
——
另一處院落裡,林飛白小心地摘下了腰間的靈寵袋。
扈驚塵在旁邊好奇地看着,“林哥,你還養了靈寵?”
他一直都和林飛白待在一起,并沒有發現他召出過靈寵,不過林飛白的性子一直很溫和,養些靈寵也不奇怪。
“不是靈寵。”林飛白解開了袋口,目光陡然溫柔下來,“是我的妻子。”
一陣白光閃過,房間裡多了個女子的身影,正是周家聖女周聽然,扈驚塵在來望月的飛舟上偶爾見過她幾次,但她現在卻和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大不相同。
周聽然如今已經形容枯
槁,身上的靈力稀薄幾近于無,她對着扈驚塵微微颔首,便被林飛白扶到了床上,“聽然,你受苦了。”
周聽然搖了搖頭,聲音微弱低啞,“是我連累了你。”
“道侶之間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反倒是我,沒能力保護你。”林飛白給她喂了幾顆丹藥。
“我們現在是在哪裡?你不是出來探索神殿嗎?”周聽然問。
“說來話長,不過我們現在暫時安全了。”林飛白握住了她的手,“你再堅持一段時間,等解開生死契,我便帶你回平澤。”
周聽然聞言,眼底泛起了水光,遲疑道:“真的能回平澤嗎?”
“當然了。”林飛白笑道:“回去你還是周家的小聖女,到時候我便讓父親去周家提親,我們轟轟烈烈大辦一場結道侶的儀式,你不是喜歡凡人聚居的城池嗎,到時候我們便去隐居,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好?”
周聽然也跟着他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好。”
扈驚塵見他們夫妻二人溫聲低語,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隐居深山的父母,若不是他被望月的這些人強行帶來,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應該還在深山中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不知道他爹娘如今怎麼樣了……
在望月經曆了如此多的波折,到底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又無親長庇護,他心中酸澀悲涼,自己默默退出了房間,走到了院落中偏僻的角落裡,拿出了一直挂在胸前的玉佩。
在望月見識過諸多法寶與神器之後,這玉佩并不是多麼好的法器,可當時已經是他爹娘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法器,他們幾乎将全身家當都給了自己,可惜大多數早已經為了保命被他損毀。
扈驚塵攥着玉佩,默默紅了眼眶,“娘……”
他也想回家了。
“啧。”一聲嘲弄的笑聲忽然從頭頂響起。
扈驚塵猛地擡起頭,手中長劍出鞘指向了對方,看清了對方的臉。
是之前屢次三番與他作對的雷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