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擡起頭:“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四哥長得又高又英俊,你們還是老同學,怎麼,怎麼……”
“别提你四哥,哈,我們認識的時候,他可沒現在這樣帥,再說,他不來勾引我,我還能去勾引他嗎?他裝出一幅十分紳士的樣子,其實是怕被拒絕,我等着他來問我,可他一直沒有問,時間一長,大家不知不覺成了好朋友,成了好朋友就什麼都不會再有了。小孩不大點兒别關心大人的事,其實你根本就不像個孩子,不像。那個小姑娘真是傻,怎麼能跟你吹了哪?”清華為了讓鐵翼說下去,把他的酒杯再次倒滿。
“她說我既然是五哥,哪麼早晚都會把她甩掉,莫不如她先甩掉我。”
清華哈哈大笑,不知不覺中笑聲化做歎息:“她還不懂,一生中值得回憶的東西太少,何必,何必去在乎結局?”
不知過了多久,鐵翼終于把瓶中的酒都喝完了。對面,清華扒在桌上睡得正香,鐵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用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往胳膊下一夾,走出門來。“杜大勇呢?”
杜大勇像被召喚的瓶中精靈那樣出現在他面前:“五哥。”
“算帳!”
“是,五哥,一千四,你有五折的優惠,一共是七百。”
鐵翼點點頭,大筆一揮在單子上簽過字,“我跟你說,你的廚子真不錯,有空,有空我還得來,尤其是那個紅燒、紅燒大排。”清華的向地闆上滑去,鐵翼忙扶一下,把她往上扶穩。清華的頭靠在牆上:“該死的,鐵翼。”
“我怎麼了?”鐵翼低下頭,很不高興地問。
清華沒理他,接着睡去。鐵翼便夾着他往外走,杜大勇跟在他身後:“要幫忙嗎,五哥?”
“不用,百十來斤的玩意,不要客氣。杜大,我叫你杜大,你就叫我鐵翼。什麼他媽的五哥!你比我歲數大,你是我哥才對,你們跟我還客氣,感謝,感謝,剛才清華這小丫頭才給我一頓臭罵……”
“你在說我壞話,該死的!你快點走,我要……要吐了。”
“老實兒處你的。”鐵翼把空着的那隻手搭在杜大的肩上,“我跟你說,你們總把我拜得那麼高沒意思,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我爺爺我爸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咱們是什麼?是哥們。何必哪?等有空吧,改天,我要把你們所有的人都請來,吃、喝、玩、樂”
“男人沒他媽一個好東西。”
鐵翼皺皺眉,“這個清華,我操,再說話我睡你。”
“你敢,我弄死你,送我回家,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嗎?回家!”
第八章
清晨的陽光呈金黃色照在潔白的雪上。潘志剛大踏步地從屋中走出來,深深地吸入一口早晨的空氣。那空氣泌潤着他的胸膛,便他全身的精神都輕松起來。有多久沒見到葉飛了?大約是兩周?他坐在冰冷的吉普車中,照例讓機器預熱,然後上路。警校在離城市不遠的一個鎮中,以他的駕駛技術有兩個半小時就開到了。所以,等他把車停在警校的單身宿舍門前時,剛好是上午十一點,吃午飯的時間。這使他想起早起後到現在除牙膏牙刷之外還沒在嘴裡放過任何東西,便愈加感到饑餓。
他三步并作兩步竄到葉飛的寝室中,葉飛正叼着一支香煙在等他。潘志剛撇撇嘴:“他媽的死葉飛,總裝自己是個已經戒了煙的人,還時時刻刻在嘴裡叼一支煙不點,怎麼?很過瘾是吧?”
葉飛微微一笑:“習慣了。就好像你每次來找我都一定會肚子餓得要命那樣的習慣一樣。”
“哎呀,啥也不說了,你真了解我,我的确餓得要命。”
“我已經在飯店訂了位子,我了解你,就像農民了解大糞一樣,走吧!”
潘志剛歎出一口氣:“走不了,每次喝酒我都被你灌得滿地亂爬,喝完酒之後就什麼也談不上了,我這次找你有正事。”
“哦?”
潘志剛見他并沒有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久沒談過正事兒了?”
“一年多吧,從上次你被我妹妹拒絕以後又要勾引我妹妹是嗎?”葉飛見到潘志剛那張英俊且潇灑的臉突然出現出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由重重地哼一聲:“我操,都他媽一年了,要是忘不了她,你就放下少爺的架子認真地去追,要是放不下架子就别老想。虧我們認識十多年了,我身上的優點你一點兒也沒學到。”葉飛知道潘志剛一直很喜歡自己的妹妹,而且一度兩人的關系還可以,但不知為什麼,去年的十月妹妹突然不再理潘志剛,而潘志剛還總是念念不忘。
潘志剛在窗邊慢慢坐下去,“過去了,我找你是這麼回事,李叔叔需要你。”
葉飛沒接話,潘志剛皺起眉,“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找你嗎?”
“不,我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