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扔下潘志剛轉回屋中:“老馮,咱們現在算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你說的東西足以換取我們對你的暫時保護。不過實話實說,你該看得出來,我和潘志剛不是什麼善與之輩,我們早晚能把那群狗卵子逮起來。那時候免不了有人咬到你頭上,這些東西,無非是手高手低,記一筆還是少記一筆的事情。留點香火之情怎麼樣?”
馮愛軍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大少,我的确是想留點香火之情,但我不能告訴你們什麼實實在在的東西。給你們抓住無所謂,都是出來混的,這不丢人。但如果是出賣同道,那我馮某可就沒臉再活下去了。”
“我不用你告訴我什麼具體的東西,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可不可以?”
“什麼?”
“你是誰出錢就給誰幹的人,這一點我知道,我也混過。象你這種人,候深沒權力要拉你入夥的。而且他也沒有理由信任你,這次他憑什麼逼你入夥?”
“我跟候深近一些,關系近。”
葉飛思索片刻,理解了這句話:“那麼高争和單曉東是不是也跟什麼人的關系近點兒?是不是也會遇到類似的問題?”
“每個人有自己去解決的辦法,不要忘記,我們三個是同一種人。”
“還有沒有跟你們三個本領差不多的人?”
馮愛軍思索一會兒:“這應該是你們的最後一個問題。”
葉飛點點頭:“可以。”
潘志剛不同意:“不行,除這個問題以外,我想知道為什麼城裡人都很怕何鳳。”
“你們倆誰說的算?”
葉飛指指潘志剛:“他比我早出生那麼兩個小時,他說了算。”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根本就沒聽說過何鳳在城裡或城外做過什麼。她之所以能排進去,在我看不過是因為她太有錢,而且,她以前的男人,那個叫陳銘鐘的曾經與南三兒和劉楠齊名。我實在不知道城裡怎麼出現一個八珍的。”
“難道我們隻有去問南三兒或候深?”
“我不知道的事,恐怕他們也搞不清楚。”
葉飛又遞給他一支煙:“哦,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想起來了,是我比他早出生一個小時,這事我說了算。”
馮愛軍忍不住笑了:“大少,以前我一直瞧不起你們做警察的。現在我才發現,我真的很怕警察,尤其是你這種人,你說話算不算數?”
“老馮,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對我沒用。就算我找到足夠的證據,夠判你死刑,也沒用。我的目标是曾秋山、劉楠、何鳳、候深、趙天城、杜大勇。也許我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但我還是個警察。我吃的是這口飯,我就必須忠于職守。我的任務就是把這座城市清洗幹淨,我必須要把那些人抓起來。他們可以偷稅漏稅,可以詐騙、搶劫,但他們沒權力建立法律以外的制度。我是這座城市的刑警隊副隊長。隻有我才有權力評定一個人的行為是對是錯,而我的依據,肯定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讀到的法律。我不想去評定你的對錯,因為你在幫助我維護法律的尊嚴,這個國家唯一的一部法律的尊嚴。”
馮愛軍看看他:“除我們三個之外,這座城市還有那麼幾個幹将。第一個叫鄭松,一年半以前,高争名頭最響的時期,鄭松曾經跟他叫過号,高争沒有回應。如果不是因為高争的确有兩下子,他在那個時期就被别人幹掉了。因為那件事過後,又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幹掉高争借以成名,他們都給高争收拾了。如果鄭松來向我挑戰,我也不會答應的。”馮愛軍從潘志剛與葉飛的表情中看出,他們沒聽說過鄭松,但馮愛軍并沒有停下來:“第二個叫關志悅,這個人是曾經的一位老大,于天輝的首席幹将,在天輝與五哥搞僵的時候跑到南方去了。但肯定有人能找到他。還有一個叫章安文的,今天在候深那裡你們見到他了,不知你們有沒有留意。再就沒什麼值得你們去操心的。”
“我沒聽說過鄭松,他現在在那裡?”
“不知道,有一年的時間沒人見過他。”馮愛軍看看表:“兩位,能不能給我找個房間?”
“如果你沒有虐待狂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個單間。我相信整個兒招待所裡沒一個小子敢跟你住一個号。老馮,沒事的時候我們可不可以聊聊?”
馮愛軍慢慢地站起身:“我希望以後有人找我麻煩的時候,兩位能出頭幫一把。所以我告訴你們一句話,對這些人的底細,東山是最了解的。我更希望以後你們能把這句話找機會傳到五哥的耳朵裡:‘馮愛軍曾經說過,鳳院是以助人為樂而聞名的’。”
他打了自己?田素到現在還默默地對着鏡子看着臉上那五條慢慢淡去的指痕。她被張羽送回家之後就一直坐在鏡子的前面沒有動過。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她到現在也不很相信鐵翼真的打了自己。但那五條指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做夢?他真的沒有跟孟清華睡過覺?不可能!一定睡過!他就是不敢承認罷了。是自己說到他的羞恥之處,所以他惱羞成怒打了自己。他在外邊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睡覺,還要打我?田素突然大哭起來,淚水,便像絕堤的黃河,嘩嘩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