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午被南哥派出去幹掉一個叫萬伯成的,搞日用商人。按慣例出去背風。”
關志悅聽不懂:“你說南哥在風聲這麼緊的時候派高争幹掉一個商人?他為什麼派高争去?一個商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方進民拍拍他:“老關你記住,是我找你回來的,不是南哥。”
關志悅沉默着,從方進民的語氣中他分明意識到許多問題,但他無從開口發問。難道是南三兒有意讓候深在實力上占據主動?南三兒這麼做是為什麼?
方進民仰起頭看天:“老關,南哥一直想從黑道中脫離出去,去幹正經的生意。因為他認為現在警察的實力很可怕,他蹲夠了監獄,不想再坐牢。這不是什麼壞事,就像東山不願再罩大家,他也不想成為警察們關注的對像。可是東山的實力很強,沒人着惹他們。而我們則不同,我們沒什麼讓别人懼怕的地方。南哥到底想用什麼辦法退出去,那不關我的事。對我來說無論誰想幹掉南哥都會想辦法先幹掉我。所以,我隻有拼命去制止别人對南山集團下手。”
關志悅嘿嘿一笑:“民哥,我這次回來不是想為什麼人賣命,我回來是找樂子,我根本就不怕亂子大。我還不知道你要收拾的是誰,是他媽鄭松還是章安文都無所謂。我隻想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要這個人的命。”
“是猴子的爪子。”
“遲金豹還是曹德雄?”
“遲金豹。”
關志悅歎出一口氣:“那可是猴子的命根子。看起來我們如果不想跟候深開戰,就不能幹掉這個人,是不是?”
方進民轉過臉望着他:“不是,老弟,不是。我們一定要幹掉這個人。遲金豹死掉的話,候深就會摸不清頭腦,搞不懂到底是誰幹掉了遲金豹。嘿,你想想,除去五哥以外,誰還敢殺掉他手下的第一幹将?”
關志悅點點頭:“殺掉遲金豹是一個瘋狂的舉動,兇手會遭到候深的全面打擊。能不把候深放在眼裡的的确隻有五哥,不過五哥現在不在城裡。”
方進民注視着平靜的街道:“分析是誰殺了遲金豹,那不是我們的事,那是候深要面對的問題。如果他能查到是我們做的,盡管放馬過來好了。我們少一個高争,他少一個遲金豹還是半斤八兩。”
“民哥,幹脆我們今天晚上就從遲金豹往下一個一個地敲掉。到淩晨五點為止,看能幹掉幾個。”
“民哥還不打算死掉。我可以跟你打賭。我們幹掉遲金豹不出二十分鐘,葉飛和潘志剛就會派出所有的警察盯在每一個十字路口等着抓人。”
“難道我們不能悄悄地幹掉遲金豹?”
“老弟,他的本領跟你不相上下,除去偷襲以外我想不出能幹掉他的辦法。要記得,你可以逃過單曉東和馮愛軍的追捕,遲金豹就有可能躲過我們的襲擊。”方進民看看表,十一點半,“遲金豹每天都十二點左右到家。”
“他太有規律。”
方進民冷笑一聲,“生活有規律不是什麼壞事,但是跟小姘睡覺再半夜跑回家來騙老婆就絕不是什麼好的規律。勞命傷财容易早死。老關,你到街對面去。看沒看到這個大門?這就是遲金豹的車庫。他下來開車庫門的時候我會開槍,萬一打不中他,他肯定會躲到車後面去。我想你不會手軟,對吧?”
“想讓死人活過來的辦法我不會,想讓一個活人死掉的辦法我知道的不少。”關志悅站起身,“然後我們各回各家是嗎?”
“沒錯。”
關志悅像貓一樣從陰影中竄出來去,消失在街對面的黑暗之中。方進民對他的行動很滿意,關志悅自從跟他回城以來一直沒有放棄過運動,幾乎已經回到從前的水平。
方進民再看看平靜的街道,說實話,現在最讓他擔心的并不是蠢蠢欲動的候深。馮愛軍的被捕已經使候深喪失掉突然襲擊的優勢,他可以看清候深的每一個舉動。就像現在,他知道候深一但得知高争離開了這座城市就會馬上派人來幹掉自己一樣。所以他可以趕在候深之前處理這個問題。讓他真正搞不清的是他的老大南三兒,南三兒到底要幹什麼?
他沒時間多想,一道刺眼的車燈晃過他躲閉的地方,在離他七、八步遠的人行道邊停下。
遲金豹匆匆走下車來到車庫門前從兜中取出鑰匙,當他把鑰匙插進鎖眼開始轉動的時候,方進民從陰影中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對着轉頭看他的遲金豹扣動闆機。
潘志剛被電話鈴吵醒,他用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罵街。隔壁房間裡葉飛的罵聲與他同時響起。葉玲知道這兩個狗屎誰都不會去接電話,她拿起聽筒:“喂?李叔……葉飛!潘志剛!聽電話!”她的聲音突然響亮地在整棟房子中回蕩開。
葉飛和潘志剛同時拿起電話:“誰呀!?”
“他媽的快爬起來!遲金豹被宰掉了!”李健的聲音中充滿恐懼。
葉飛人床上蹦起來:“馬上派人把候深和他的手下都保護起來!我操!完了完了。他什麼時候死的?”
“大約是一個小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