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4頁)

  “如果你不表示反對,我可以請我爺爺,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将軍出來為他獎。”

  “閉上你的嘴!”

  清晨的陽光在鐵翼的眼中有一種燦爛的味道,他伸一個長長的懶腰,來一個鯉魚翻身從床上滾到地下。穿好衣服對着鏡子照照自己,他發現穿這種半藍不藍的運動服很能體現出他年青的活力。于是,他開始涮牙嗽口,并把那支老槍塞進懷裡、走下樓。星期天,是多麼的美好!他決定開車去石門那綠油油的青草地上消磨一天的時光。也許,他賃借着自己的聰明才智可以學到些陰陽風水一類的技藝,萬一哪天賺不到錢,也可以憑這個混碗飯吃。想到這兒。他不由吱出牙笑了。

  空曠的餐廳中一個人也沒有,他把咖啡和一小塊醬牛肉放進微波爐,學着哥哥們的樣子抓起一份報紙,無聊地翻看。上面無非是省市領導有一些英明正确指導,和見義勇為、拾金不昧之類的說教。鐵翼忍不住喃喃的咒罵:“他媽的,什麼槍戰兇殺他們倒是連個屁都不放,肯定是潘志剛這個狗頭遮着不讓報。”為什麼不會是葉飛?鐵翼邊問自己,邊取出咖啡。葉飛是葉玲的哥哥怎麼會幹那種事?葉玲?葉玲一定跟四哥很熟。未必僅僅是四哥。記得自己問陸仁有關葉玲的事,陸仁總是躲躲閃閃。

  他喝下一口咖啡:“這幫家夥比潘志剛更不是東西。早晚我會從他們的嘴裡騙出什麼秘密。”他回到桌邊,用手抓着牛肉往嘴裡塞,并接着看報紙,他突然看到在一個不起眼版面上報導着一則消息:“市中學生文學會即将成立,青年宮處于緊鑼密鼓中。”

  他不由留心看了看。然後,他扔下報紙開始大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安潤傑是純粹是看他鐵翼不順眼,如果鐵某人真的敢在什麼竟選的時候在台上大呼人民群衆的作品不是“詩”那種崇高的東西,不配與祖先們的文化并列。那麼,聽衆們肯定會把他撕碎了喂狗。

  樓梯“咣當咣當”地亂響,花連睡眼朦胧地走下來。

  鐵翼頭也沒回:“吃飽了就睡,你再這樣下去,就會變得比豬還要胖。”

  “我操!這個院子裡除你以外,誰還能吃飽了就睡?四哥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多賺些錢才沒日沒夜的在外面拼命工作?”

  “哈!聽聽你下樓的動靜,比大象搬石頭的聲音還要大。你居然敢對我說你在沒日沒夜地為我賺錢?聽起來你是多麼的偉大!”

  花連解開睡衣,亮出他一身盤紮的肌肉:“瞧,我根本就不胖,這是健壯,你懂不懂?”

  鐵翼回頭瞧一眼:“不對,那根本就是些沒營養的柴肉,你的精力早就被衛純榨幹了,那裡有什麼健壯可言?”

  “他媽的,狗改不了吃屎!你這個小流氓說不出正經話,你能不能把你不好的那一面隐藏起來?别處處表現得那麼……記得你要開洗浴中心的事嗎?”

  “洗浴中心?什麼洗浴中心?”鐵翼放下裝腔作勢的報紙,把最後一塊牛肉扔進嘴裡大咬起來,準備結果星期天悠閑的早餐。

  “你從南方回來後就哭着喊着要開一個大澡堂子,我為這事浪費了一天的青春!你現在裝出一幅無辜的樣子問我什麼洗浴中心?是不是挺長時間沒人打你了!?”

  “不不不不是,哪能忘?”鐵翼馬上把嘴裡的牛肉咽下去,表現出十分誠懇的樣子問:“怎麼樣?”

  “怎麼樣?你的名聲比被污染的松花江還要臭,人民群衆和國家幹部們聽說是你做總經理,都表示懷疑和不信任,簡直是功半事倍。累得我腿都快斷了。市文化局的張局長還是遲遲不肯簽字。我們家開的賣買沒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哪一個這麼費勁?你不要怪四哥沒告訴你,大爸對此極為惱火,搞不好什麼時候不高興起來會收拾你。”

  “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本性善良,愛護鳥類,為防飛蛾撲火,每天讀書都要以紗罩燈。”鐵翼邊胡說八道邊幹掉咖啡站起身,“這都是你們教唆的。”

  花連收起嬉皮笑臉。“老五,你得想出些什麼辦法來改善你的名聲。我們幾個做什麼事都有很多人支持,而一涉及到五哥,所有的人都皺眉。這對你沒好處,對家裡也沒好處。”

  “你讓我去幹什麼?建一座幼兒園嗎?還是捐出一筆錢來給鞍山煤礦的工人們?”

  “鞍山煤礦的工人是中國無産階級勞動人民的典範,怎麼會要你的臭錢?不知道當初在上海的工人糾察隊主要就是跟你這種流氓做鬥争嗎?”

  “那已經是五、六十年前的事。再說,我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個流氓無産者,跟工人兄弟們也是同一階級的。”鐵翼突然想起什麼,便點上一支煙在桌邊又坐下去,開始思考。

  “一大早晨就抽煙,死得不夠快是不是?”花連開始大吃自己的早飯,“我說老五,你該想點什麼招兒,在市裡的幫助殘疾人之類的什麼事情上面想想辦法。盡量多在報紙式電台中出現,要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如果你多在新聞媒體中出現,那麼大家就會想起你原本是個有錢人。他媽的,你是什麼有錢人?連自己開個洗浴中心都要我出面幫你貸款。從小到現在一分錢都沒幫家裡賺過,搞了兩個情人還要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花掉我二百多萬!哭着喊着要走我剛搞到的奔馳車,還是綠色的敞蓬跑車?不過沒關系,有一天你的洗浴中心真的開張,四哥去找一兩個小姑娘按摩,你總不好意思告訴你四嫂對不對?有錢人的名聲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總是好的。也許有一天,人們會忘記你是一個流氓,隻記得你是個有錢人,那時候你的日子就會好過。”

  鐵翼抓起報紙鋪在花連的面前,指着那條關于中學生的報導:“有人曾經建議我參加競選,當然最好是去捐錢,你看怎麼樣?”

  “什麼競選?市長嗎?”花連随随便便地讀過,“老五,不知道你有沒有跟文人打過交道,由其是那此自認為是文人、學者的家夥。他們總要自命清高,時時刻刻不能忘記一位古代的前輩不為五鬥米而拆腰。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

  “哈!你會為五鬥米而拆腰嗎?你也不會。我不是要給他們五鬥米,我是要給他們出個十萬二十萬,把錢換成一分一分的硬币一下就把他們砸暈!”

  花連放下烤面包:“老五,也許是我沒跟你講清楚,也許是因為遼防之行太過順利。但我現在告訴你,不要過份相信金錢的能力,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相當數量的那麼一批人不為金錢而左右。每個人對錢都有一種難以明言的好感,但同樣,每個人也有不願或不能出賣的東西。很多時候,如果你可以給足别人面子,不給他們錢也可以。但你給足别人錢。卻不給人家面子,也許會被殺掉。有人活着是為利,有人活着是為名,千萬千萬要名利并施。”

  “但這的确是一個好機會”鐵翼點頭表示聽懂了四哥的話,“報紙是文人們寫的,電台電視台也都是文人們辦的,跟他們多交往一下會有很多的好處的。”

  “是啊是啊,但那些人不是中學生,”花連完成自己的早餐,抓過餐巾擦擦嘴,“我們家沒人對什麼琴棋書畫感興趣的,雖然我偶而讀那麼兩本三本世界名著。可我得承認,我從來都看不懂紅樓夢。你去問問大哥,他一向喜歡跟些舞文弄墨的什麼市長,市長秘書混在一起,上天保佑他能沾上一些書香氣好幫你一把。要知道,跟搞新聞的人沾個親帶個故是很好的主意。”

  鐵翼點頭離開,他決定取消去石門放風的計劃。他開車來到銀日大廈,登上頂層去找楊坤。楊坤對他的想法很感興趣,但場坤也自認不了解文人墨客。于是,作為老五的大哥,他決定要盡到一個大哥的責任。楊坤撥通一個号碼,找到主管文化的副市長,市長為他介紹一位精通此道的秘書,并請楊坤放心,那人會在半小時之内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于是,鐵翼坐在大哥的辦公室裡喝着天然桔汁等這位李秘書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