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四十分鐘吧。”
“四十分鐘?怎麼不送醫院?”
“這種人,誰理呀?醫生總跟我們說,工傷的,車撞的,天災的都搶救。這種刀傷槍傷的,人家都不願理。送到哪兒都是一句話:‘别急,等着吧!’”潘志剛瞪起眼:“快送去!這條線要是斷了,有關人員都有包庇罪犯的嫌疑。”
葉飛把他從店裡拉出來:“我看你兩眼賊光四射,你知道是誰幹的?”
“開玩笑,這個城市好象連狗都有槍,我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搞到的。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幹的?”
“那你為什麼滿臉的激情?”
“老弟,老弟,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葉飛四下看看,“這兒又沒什麼街牌号碼,市裡怎麼不管管??”
“我來告訴你,這裡是向陽街,向陽,連同旁邊的紅旗,曲鏡,燕子,圍建五條街都是這個地痞的地盤。”
“你認識這個地痞?”
“我到不認識這個地痞,不過我知道劉楠忙着擴充地盤,而且,他的地盤邊緣已經和曲鏡街相碰。”
“是劉楠幹的?”葉飛潘看着片警遞給他的店主的證詞,“瞧瞧這裡,老弟。”他指着兩行字,“切下燕子右手的那個人大約二十七、八歲,長得很英俊。這人會不會是楊光?”
“那關我屁事?”
“關你屁事?當然關你屁事!我們去把楊光抓起來,也許他手上濺的鮮血還沒來得及洗幹淨!”
“那又怎麼樣?以故意傷害罪把他抓起來?他可以花一大把錢賣通一個審判員,隻判他三年,然後再花同樣多的錢搞一個保外就醫什麼的方法第二天就可以從監獄裡跳出來!”
“我操,聽起來你們這裡的司法部門還是滿寬大的。”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潘志剛滿臉十分謙虛的表情,“走!”
葉飛和潘志剛坐回警車:“潘隊長,别他媽在那裡跟我打馬虎眼,如果你肯在楊光的檔案上簽兩上大字‘重案’那就未必會有人敢收他的錢。”
“我可沒什麼權力定‘重案’。”
“可處長有權,李國仁李大處長跟你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要提他?”
葉飛喜皮笑臉地看看倒後鏡:“因為我想取代他的位置也混個處長當當。”
“不錯,不錯。我不想抓楊光是因為李處長跟劉楠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楊光的案子很多,但都像今天的這件案子一樣沒什麼營養。李國仁不會因為我要去抓楊光而對劉楠表示友情。我要等一個恰當的機會,把這群狗仔子全都抓起來。還有跟候深混得不錯的那幾個人,也有幾個跟趙天城,杜大勇吃喝喝的。再說我實在不敢抓楊光。南三兒裝得比聖人還像聖人,候深現在的名望都不如那個什麼燕子的強,他居然沒找到殺遲金豹的兇手。如果我再把劉楠手下的第一幹将抓起來,那麼城裡所有的人都會拜在你那個夢中情人的腳下。”
“老兄,何鳳可以沒幹過什麼違法的事。”
“她沒幹過違法的事?還是她沒少幹違法的事?隻不過是因為她不在市裡幹違法的事。所以我才懶得理她。一但何鳳的名聲過高地超出了另外的那些人,那我們就得準備好,這個城市中将出現另外一個五哥,以另外一套法律為準責來處理問題。”
“我看未必,”葉飛點上一支煙,“如果何鳳的名聲突然大起來,也許候深劉楠之類的人會對何鳳下手,打擊她實力。”
“也許吧。”潘志剛表示同意,“可那對我們有什麼好?我們未必能抓得住真憑實據。說不定我們隻能蹲在一邊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用屍體把這座城市堆滿。”
葉飛歎出長長的一口氣:“這已經是本月的第六起槍擊案了,加上前兩月的二十三起,已經快三十樁大案。有時候我在想,鐵翼掌管這裡未必不好,至少不會這麼亂。我記得去年一年才有七起槍案。”
“照你這麼說我們很有必要給鐵翼發個獎章是不是?”
“如果你不表示反對,我可以請我爺爺,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将軍出來為他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