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鐵翼托着長聲痛苦地嚎叫着。清華忙把手縮回來:“好了,不痛,啊。誰讓你閑着沒事和人家單挑?葉飛在警校時是他們那一屆的散打冠軍,你瘋掉了?”
“我以為他比我矮那麼兩、三個厘米,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啊。”鐵翼吱着牙,咧着嘴,他還是想不通是哪一個該死的家夥把這件事告訴了清華。不過沒關系,有清華在身邊,他的傷口倒不那樣痛,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傷口太大了,你幹麼不包?”
“我是鐵人王進喜的鄰居,受點傷有什麼了不起?”
“就知道和我吹牛,你不是王進喜。以後會落疤的,你是不是覺得五哥臉上有一條疤會顯得很酷?”
“酷?酷,是冷俊的意思。直譯為真他媽的能裝犢子。那不是什麼好名詞。”鐵翼自豪地挺起胸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酷?”
“我沒聽說什麼人遭到一頓臭揍之後會顯得很酷。”清華搖頭,“我隻覺得你很可憐。”
鐵翼無聊地縮回靠座:“你難道不能表揚我?要知道我的心情壞透了,自從我出道以來,這還是頭一次吃虧。”
“那并不是因為你很了不起,隻不過是因為大家惹不起東山鳳院。”清華愛憐地望着他的傷口,“你們男人可真怪,你明明知道打不過他,幹麼裝英雄?”
“不是裝英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才是英雄本色。”
“你就是在裝英雄,沒聽說哪一個英雄挨别人的揍。”
“那是因為葉飛比他媽的老虎還要惡毒啊。我做過調查,武松當年打死的是一隻華南虎。華南虎,又名山貓。那種東西就算來它十頭八頭我也一槍一個地放倒它們。”
“可武松沒槍。”
穆華停下車,走過來為清華拉開車門。鐵翼見他扶清華下車之後就擡起眼睛看天,根本沒有理自己的意思,隻得親自打開車門走下去。南方舞廳的門前亂糟糟地湧動着各種各樣的面孔,清華挽住鐵翼向大門走去。
大門分左右打車,李伯橋和南方舞廳的總經理吳忠一起迎出來。門内兩排服務生背着雙手筆直地站在那裡,鐵翼和孟清化在伯橋與吳忠的陪同下慢慢往裡走。他們踏入舞廳的同時,樂隊的鼓聲豁然響起,吸引着門内與門外的舞客。服務生們齊聲高唱,“五哥到!”四周的嘈雜于瞬間安靜下來。鐵翼的步伐輕松且有節奏。清華手挽在他的臂膀上,似淩空飄行,吳忠引着他一直走到最前排,在一張最顯眼的桌邊站定。王耀濱等人慌忙站起,陪着笑臉:“五哥好。”
鐵翼面無表情,盯着面對他穩坐不動依舊往嘴裡倒酒的田素:“誰把她帶來的?”
沒有人接話。鐵翼抓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的頭發,把那人的臉砸進一盤瓜子中。盛瓜子的瓷盤啪的一聲碎裂,濺滿鮮血的瓜子四下飛散開。鐵翼慢慢低下頭,用惡毒的眼神望着這個他不認識的人:“誰,把田素帶來的?”
“王耀濱!”那人的聲音如待宰的牛喔,誰叫王耀濱?”
王耀濱的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五哥,不關我事,放過我吧,五哥!”
“你叫王耀濱?”
“他叫王耀濱。”田素用朦籠的大醉眼望着鐵翼:“關你屁事?”
鐵翼猛伸手把田素從子上拎起來,橫拖過桌面,桌上的杯盤嘩啦啦碎了滿地。清華一把從他手中上搶下田素:“你幹什麼?!她還是個孩子!”
鐵翼沒去看她,飛起一腳踢在王耀濱的臉上,王耀濱的身體從地面上飛直出去落入舞池的中央,又滑到對面的台階下。鐵翼望着小九盤餘下的八個人:“從這裡滾過去,滾到你們的結拜兄弟那裡。或滾或爬都可以,但如果我看到什麼人想走過去,我就要下他的雙腿扔進松花江去喂魚。”
八個人一窩蜂般的湧進舞池連滾帶爬地沖到王洞身邊。鐵翼回過頭,場内場外百餘人壓雀無聲:“我是五哥。我今天來,不是鬧事。我隻是來說幾句話,希望在座的朋友幫我傳出去。這個女孩子叫田素。她從今天開始,将處于我的監管之下。什麼他媽的小九盤或者是任何一個出來混飯的人,你們跟着劉則雲、孟繁怎麼混飯不關我事。你們能搞到錢出來潇灑,我也不會來擋你們的興緻。但任何一個人,如果任何一個人敢帶這個女孩子出來跳舞、給她買酒、教她抽煙。我可以保證這個人連同他的兄弟們一起,看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陽!”
坐進車裡,田素爬進清華懷裡放聲大哭,“你憑什麼管我?我高興喝酒,我就要抽煙。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我幹什麼?”
“你當然不是我老婆,她才是我老婆。要做我老婆,體型發育好了再說吧!”
“去你的,我才不是你老婆。你又沒見過我的,沒見過,什麼體型不體型?都是屁話。”
“你,你是孟清華嗎?”
“我是,你别聽他在那裡胡說八道。你還小,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
田素擡起頭,癡癡地盯住清華:“你真的很漂亮,可我也很漂亮。把鐵翼分一半給我,好嗎?我隻要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