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素擡起頭,癡癡地盯住清華:“你真的很漂亮,可我也很漂亮。把鐵翼分一半給我,好嗎?我隻要一小半。”
清華慢慢松開手,放開田素:“鐵翼不是我的,真的,我和他之間隻有友情,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能分給你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鐵翼從前座上回過頭,伸手掐住田素的下颌,把她的臉拉到自己眼前:“田素,看着我,看着我的臉。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是一個浪子,天就我的家,地就是我的床,而天和地之間沒有别人,隻有我一個。我會殺人,會放火,會把自己的老婆賣掉。我是個流氓,你爸爸是公安廳的副廳長,我和他水火不容。百善孝為先。跟你提孝字也許太早,但你有沒有替你爸爸想過?他把你辛辛苦苦地養大,把你教成全班最優秀的學生,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然後,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愛上一個全市,也許是全國最最壞的流氓。為這個流氓去喝酒、去抽煙、去放蕩。你有沒有想過他會多傷心?你要跟我?我無所謂,我可以扒光你的衣服強奸你,喝醉的時候還可以打你。看到别的漂亮的女人我可以當你的面跟她們睡覺也許,一次兩個。我沒那麼做,沒耍你。并不是因為我關心你,像你一樣傻的女孩子滿街都是!隻是因為我看到你爸爸頭上太多的白發。我知道你出去喝酒的時候他一個人躲在家裡偷偷地哭。我知道他可以下命令去槍斃二十個人卻舍不得打一個自己的女兒。”
田素低下頭,用雙手捂住臉。清華望着鐵翼,癡癡地望着。
鐵翼把田素送回家,回到清華身邊坐下,清華歎出長長的一口氣:“你到還滿會勸人,天是你的家,地是你的床,天地間隻有你一個。這是實話,可你心中卻有太多人,有你忘不掉的,也有忘不掉你的。鐵翼,鐵翼,能不能,把你的一半給我?我隻要一小半。”是委曲,激動,或無奈,淚水從清華的眼中奪眶而出,一滴滴落在鐵翼的手上。
“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名字叫安潤傑,他喜歡現代詩一類的東西,我有時也會讀一首兩首。其中有一首詩,是在寫我。我是一個飄泊的浪子,以天為家,以地為鋪。更何況,我不會帶着你的目光,跨山、躍水。清華,有很多很多東西,我不是不想要。可我不敢,我有我的責任、我的義務。我沒有權力,也沒有精力去維持感情。”
“那麼葉玲哪?你很有精力去維護她是嗎?我不用你去維護,我隻是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等你。隻要你想,你就可以扒光我的衣服,強奸我。可以在酒醉之後打我,可以當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睡覺。也許一次兩個。”
鐵翼望着她:“為什麼?”
“因為我是女人,因為你是我愛的男人。因為,我認為,我是你的女人。”
鐵翼伸出手,把清華摟進懷裡,在他的懷中,清華無聲地哭泣。“清華,有很多的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都會很高興?知道嗎?每次我在你那裡過夜,都睡得很香。我還小,不懂什麼叫愛情,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很多很多事情,是要負責的。”
清華從他懷中擡起頭:“你知道我不用你的負責。”
“我知道,清華,我知道。”鐵翼把臉轉向窗外,“可我是個男人,我無權對自己說我沒有責任。我是五哥,我有責任去處理這座城市發生的事情,我有責任維護鳳院的利益,我有責任,讓自己身邊的人活得開心,快樂。跟我在一起你不會開心,因為我總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而且,我還要接觸各種各樣的女人。清華,你是個好姑娘,我無權讓你卷入我的生活。你不是圈子裡的人,從來都不是。”
清華從他懷中離開:“也許,我曾經不是。近朱者赤,的墨者黑。如今我漸漸習慣用你的眼光看問題,去考慮事情。那樣,我可以在該擔心的時候為你擔心,不該想你的時候,可以幾個月不想你。很多人問過我,我也問過自己,我為什麼愛你,我不知道。鐵翼,也許,我們本是同一種人。也許,因為,我已經有六年沒有男朋友。如果你真的你像傳聞中的那樣是個流氓,那該有多好?”
天上的星在懶散的閃爍着,一彎淡黃色的弦月斜挂在半空。街兩邊的路燈閃着點點青光。清華歎出一口氣:“先去鳳院吧,先送你,再送我。我,想讓你看着我走。你會記得,是你離開了我,不是大姐狠心不要你。”
穆華回頭對鐵翼搖一下頭,鐵翼沉默片刻合起雙眼:“我要去銀座看看。”
“哼,去看什麼?别顯得難舍難分。你不會告訴我你很擔心投在銀座的一百多萬是吧?”
鐵翼搖頭:“我有事。”
清華用疑惑的眼望着他,然後,從挎包中取出一支夜來香叼上。鐵翼用火機為她點燃,清華斜靠在座中一聲不響地吸煙。鐵翼打開車窗,微含涼意的的夜風撲面而至。鐵翼側過頭:“想什麼哪?”
“沒什麼,銀座有一半是你的,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葉飛把手下人遞過來的兩支六四扔進塑料袋:“再搜一遍!”
候深狠狠地把煙掐滅:“大少,你太過份了吧?宋宏和濱子帶槍犯了法,好啊,把他們扣起來。可這三個人你搜過了,沒帶槍。還搜什麼?如果你想抓我的人,你可以直說,用不着搞什麼障眼法?”
葉飛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深哥,上這麼大的火幹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是,今天就是想抓你的人。半小時前我帶着這批兄弟到金電去抓,你們不在。很不幸,在這兒碰上了。我有什麼辦法?執行公務嘛。”
“隊長!”一個人在遠處的什麼地方喊。
葉飛轉過頭:“什麼?”
“這裡也發現兩支槍。”
葉飛揮揮手:“拿着,把人铐上。那是杜大勇的手下,用不着像對深哥這樣客氣。單曉東身上有沒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