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松點點頭:“但願,但願我猜錯了。”
“什麼?”
“我從現場離開的時候有三個南方人在那裡等我,想幹掉我。這座城市裡能猜中我行動方式的人除去安文,隻有兩個,一個是關志悅,一個是單曉東。而關志悅跟南方人沒什麼交情。”
“你是說單曉東他們想幹掉你?”
鄭松搖頭:“單曉東該知道那些人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他不過是想從杜大勇那裡多騙些錢出來。深哥,往大連去的客支運隻有早晨這一趟,你看單曉東會不會也去走水路?”
候深覺得胸口一陣絞痛,他後悔為什麼自己不肯放過章安文。也許,他再也見不到曹德雄和另外四個人。鄭松突然從懷中抽出手槍,候深呆呆地望着黑洞洞的槍口,鬓角的汗水立刻順着他的腮邊滑落,他發現自己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鄭松随手把槍扔進牆角的廢紙婁中,并回頭望向門口,臉上裝出十分驚慌的樣子。門被踢開,潘志剛領着十幾個人沖進來。來的是防暴警察,拿的是沖鋒槍:“候深,南山服裝店總經理楚衛紅在‘汜水’洗浴中心被殺,我懷疑這跟你的手下有關。”
“潘隊長,這不是解放戰争時期,也不是文革十年。我們凡事都要講證據。”
潘志剛用雙手按住桌面:“候深,這裡是我的地盤,法律在我家後院子裡種着。跟你媽去講證據吧。别以為五哥不幹了,這座城市裡就由你說了算吧。”他指着候深和鄭松,“把這兩個人都帶走!”
第三十一章
鐵翼筆直地站在跑道邊對宋甯揮揮手。他的表情溫文爾雅,眉目傳情,笑不露齒很像他那幾個看上去十分文明的哥哥。而後,他離開跑道坐進車裡:“是誰,在我新開的洗浴中心幹掉了楚衛紅?那個洗浴中心化了我三百萬!三百萬,氣吹來的麼?”
李伯橋沒有回答,他早就告訴過鐵翼他不知道。穆華怯怯地開口:“對不起,五哥,還沒查出來。”
“還沒查出來?那麼讓我來告訴你,那個王八蛋肯定已經逃出了這座城市。所以,你的名單裡隻有三個人,單曉東,章安文和曹德雄。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曹德雄不會丢下猴子不管,那麼你隻有兩個人可查,在兩個人中找出一個人來很困難是不是?”鐵翼點燃一隻長三五,“殺楚衛紅的人希望這個城市越亂越好,這樣挾款潛逃就沒人去注意他。而單曉東跟楚衛紅沒有任何瓜葛,所以,一定是章安文在我的地皮上下手幹掉了楚衛紅。連我都想得通的道理你們怎麼會想不通?他媽的是我伺候你們,還是你們為我工作?”
“我不能确定章安文逃到太湖去了。”李伯橋終于開口,“如果他碰巧跟單曉東坐同一輛車,那麼他就有可能放棄太湖。”
“單曉東會跟他同行麼?”鐵翼沉思着。
“他和章安文帶的錢都不會少,到了安全地帶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離開對方。”李伯橋看着窗外,不緊不慢地說着,“有消息說章安文幾年前就在太湖買了一條船。但他既然敢在我們的地皮上動手,就應該能想到我們會去太湖找他。”
鐵翼煩躁地掐滅香煙:“嗯?這麼說我們找不到他了是麼?”
“應該能。要知道除了太湖,章安文沒什麼可去的地方。他走的匆忙,也許找不到其他的安身處所,不得不去太湖冒險。太湖很大,想找到他畢竟不容易。隻要躲上個三五十天,找到另外一個藏身的地方,他就徹底安全了。”
“我們在太湖有很多人吧?”鐵翼搖搖頭,“說實話,我不想把手伸到太湖去。那是革命前輩們修心養性的地方,還沒有人在那裡下手。那會使得很多朋友們認為我們過于危險。”
李伯橋點頭:“是啊,太湖是大家退休的地方。人到了那裡就不應該被打擾。”
潘志剛不得不放了鄭松。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鄭松在這四個犯罪現場聽任何一個出現過。他到是有十二分的把握證明章安文在楚衛紅被害的同一天出現在“汜水”。雖然他封查了火車站飛機場,并聯絡了東三省所有警力,卻找不到章安文。他知道現在自己沒必要在市裡抓任何人了,他關鍵要找到單曉東、章安文和曹德雄。他有理由認為那三個人都是兇犯。
門被人推開,葉飛笑着走過來。潘志剛沒精打彩的看他一眼:“有什麼好事?”
“我他媽跟你一起呆在這兒快三天沒見着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好事?壞消息到有兩個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ァ爸灰?不是台灣反攻大陸,什麼消息我都想聽。”??
“我的朋友在遼甯四平近三十公裡的地方發現了那輛北京吉普。是河北省上個月丢的。”
“河北省的車?誰能證明它是殺關志悅的工具?”
“曹德雄。”
“找到他了?太好了。”
“沒什麼好,他死了。”??
“真他媽的喪。怎麼死的?”
“他和另兩個人用車擋住我們這兒開往大連的一輛長途客車,被車上兩個持槍的人擊斃。據目擊者描述,我們可以确信是單曉東和章安文幹掉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