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的蛾眉逐漸舒展,又往前蹭了蹭覓得倚靠,軟軟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心滿意足地彎了彎唇。
恬淡的水仙花香萦繞鼻間,司珩嗅着她身上的香氣,将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上,見沒有再發熱,才輕輕地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
“王爺。”暮風手握着剛收到的密信,站在門口試探地喚了一聲。
司珩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未被驚醒的雲婳,才緩緩抽出墊在她頸下的手臂,放下懸挂的床幔,為她擋住日光。
暮風瞧着盥洗後從湢室小門出來的司珩,又看了看自已站的主屋正門,愣了一瞬,心道:“王爺該不會是怕打擾王妃睡覺吧?”
很快,暮風就證實了他的猜測,因為司珩直到進了書房才讓他說話。
司珩目光幽若地盯着桌上的水仙花,聽暮風禀話:“王爺,查出來了。昨日殺手是荊王的人,而荊王已經連夜離開阒州,返回盛京。”
司珩轉了轉指間的黑玉骨戒,眼神逐漸沉郁,凝着山雨欲來的陰翳。
“王爺,咱們怎麼辦?”暮風握着腰間望向司珩,他深知王爺韬光養晦多年,且已成功使其他幾位皇子對他放下戒心,而眼下五皇子突然發難,讓暮風有些擔心。
“帶上人随本王去追司蒙。”司珩透過窗望着主屋方向,沉聲開口。
語調是一貫的低緩,暮風卻從中聽出了殺人的麻意。
隻是他沒有猜到司珩要殺司蒙的真正原因,竟然是……
司珩瞥見手腕上的棉紗,頓了頓,道:“把王妃那個婢女叫來。”
“是,王爺。”
片刻後,青桃小心翼翼地跟在暮風身後,對坐在書案後寫字的司珩行了一禮,便飛快地低下頭,眼睛始終規矩地盯着自已的鞋尖。
司珩瞥了青桃一眼,冷聲開口:“王妃昨夜感染了風寒,你這幾日……”
司珩話還沒說完,青桃猛然擡起頭,語氣焦急地問:“王妃病了?那可喝過藥?現在還發不發熱了?”
耽擱了一晚上,王妃該多難受啊,這王爺也是怎麼不早說啊!這樣想着青桃頗有微詞地使勁擰了下袖子。
暮風站在一旁看着青桃,額頭角突突直跳,這丫頭不是最害怕王爺的嗎?還敢打斷王爺說話。
念在她護主心切的份上,司珩倒也沒同她計較。
司珩放下手中狼毫,舉起寫好的藥方,直截了當地說:“已吃過藥,現在不發熱。你這幾日多留意,若是王妃再發熱,就按這方子煎藥,若是不再發熱,就讓王妃多喝熱水。”
“是,王爺。”聽司珩這樣說,青桃懸着的心才算放下,從暮風手中接過方子,腳踩風火輪一般快速出了書房,直奔主屋去看雲婳。
***
而司珩則是在兩日後,終于帶人在永安郡一處僻靜的院子追上了司蒙。
月黑風高,司蒙被一陣冷風吹醒,他稀裡糊塗地睜開眼,怔愣地看着四敞大開,搖搖晃晃的窗戶。
冷風不停灌入,而窗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