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心思純稚的小女郎，一聽說有秘密，眼睛登時就亮了，她歪頭望着他，清滢的眼眸盛滿好奇，小聲問：“什麼秘密？”
司珩牽起雲婳的手走到屋門前的廊柱旁坐下，然後将她抱坐在腿上，緩聲開口：“林司并非尋常人家的孩子，他是邑王之子，也是本王的親侄。”
雲婳瞪大了眼睛，訝然望着司珩，以前那些覺得奇怪的地方，在這一刻忽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所以，林司也不叫林司，而應該叫司麟，對嗎？”雲婳試探地問。
司珩颔首，補充了句：“但當初他遇到季歲歡确實是個意外，想到要轉換身份跟季歲歡一起回府也是機緣巧合。”
雲婳恍然地點點頭，眸光一閃，壓低聲音問：“那殿下今日同我挑明麟兒的身份，是因為這宮裡還有人也知道了麟兒的存在？”
第146章
他的過去
司珩眼中明顯掠過一絲意外，漆眸含着欣賞地看向雲婳，朗笑道：“本王的婳婳果然聰慧。”
雲婳美滋滋地晃了晃腳丫，歪頭倚在司珩肩上，細白的柔荑搓着他微涼的掌心，聲音又柔又軟：“我不是聰慧，而是懂得殿下的心思。”
她可以肯定即将有大事發生，他是在讓她提前有所準備。
司珩心念一動，收緊手臂将嬌軟的小人兒密不可分地揉進懷裡，低下頭用嘴貼了貼她小巧的鼻尖，問：“婳婳冷不冷？”
雲婳擦着司珩的唇，緩緩仰起臉頰，從鼻尖到唇珠一點一點蹭過他溫熱的唇，直至柔軟的旖唇與他的薄唇完全相貼，甜聲侬語：“有殿下抱着，便不會覺得冷。”
司珩漆色的眸子微微上挑，勾出冶緻的笑，含着雲婳的軟唇，輾轉舔磨她嬌凸的唇珠，舌尖擠進她的唇縫，厮磨啄吮，重重壓實這個吻。
星河浮霁，香寒逐夜，豔靜籠月，院中梨花瑟瑟舞春風。
良久唇分，雲婳環着司珩窄瘦的腰，臉上還殘着嬌豔的旖色，輕聲問他：“殿下，是誰也知道了麟兒的存在？”
“皇帝。”司珩道。
雲婳猛然坐直身體，蹙起的眉尖染着憂色：“聖上會對麟兒不利嗎？”
司珩眼中翻湧起比夜色還濃郁的晦澀，低聲道：“不會，那可是他最喜歡的兒子生下的皇孫。司麟二字，便是他親自取的。”
雲婳淺淺歎了口氣，這才安下心來，可又莫名從司珩的語氣中窺到一絲幾不可查的苦澀，是因為那種喜歡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父愛嗎？
這樣一想，雲婳心疼地抱緊司珩。
司珩搭在雲婳腰側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忽而問她：“婳婳，可知麟字為何意？”
麟字的解釋有很多，但雲婳想了一會兒，卻總覺得她想到的，怕都不是司珩問的，遂如實地搖了搖頭。
司珩擡目望向無邊夜空，悠悠開口：“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雲婳眼睫一顫，眼底充斥着難以掩飾的驚色，像是窺探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由攥緊了司珩的衣襟，顫聲問：“所以…聖上是想讓麟兒繼承皇位嗎？”
司珩默然颔首，于他而言登上帝位的隻要不是司珏便可。但邑王妃臨死前的話，讓他猶豫是否應該扶司麟上位。
邑王府被屠的那夜，渾身是血的邑王妃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慈愛又難舍地深深望着被他抱起來的司麟，而後她用盡全身力氣對他跪拜叩首。
她氣若遊絲地說：“求辰王殿下保麟兒——退避皇權，莫登高位，平安長甯。”
這是她最後的請求，她斷氣之前看向司麟的眼神讓司珩記了很久，原來那才是一個母親臨死前看自已孩子的眼神……
司珩下意識地将目光轉向院中新建的水渠，銀色月光灑在潺潺流動的水面之上，晃着慘色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