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氣。”趙長河悠悠起身,鑽進艙中:“我這不是還沒學好嘛,師父繼續教教?”
兩人為了悠然自在的意境,特意不用唐家的大畫舫,用的烏篷小船,趙長河這麼大條的鑽進艙,立時就感覺船艙都快被占了一半。
唐晚妝有些無奈地往邊上讓了讓,示意趙長河坐到琴前。
結果這厮一坐過來,就感覺擁擠無比,兩人手臂都貼在一起了。
唐晚妝面無表情地斜睨,趙長河僵着脖子看琴。
“算了。”唐晚妝也不糾結,開始教學:“琴是有指法的,不是一指禅撥弄撥弄能出聲音就完事,你看如此……”
白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攏撚抹挑,優雅翩然,明明是示意指法,可趙長河看着看着,卻基本忘了,隻顧着看手。
真的好看。
“好了,你試一下這個挑指之法?”唐晚妝略有期待地用肩頭拱了他一下。
趙長河憋了半天,垂首:“沒學會,再示範一下。”
唐晚妝奇道:“你早上學那樣複雜的絕技,蘊含多少劍意,藏着萬般變化無窮後勢,都隻演練幾遍就學得清清楚楚。這指法對你而言應該非常簡單,何況你還有學自嶽紅翎的暗器手法經驗,為何變笨了?”
趙長河腦袋垂得更低了,嗫嚅道:“光看手了……”
唐晚妝:“?”
趙長河:“……”
唐晚妝面無表情地把手放他眼睛前面幾寸:“看夠一點,不夠再看一個時辰。”
趙長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手忽然一揚,“啪”地蓋了他一臉:“甚至可以讓你接觸一下!”
“草……”趙長河臉上火辣辣的疼,不是被抽的,是丢人丢的。
唐晚妝斜睨他半晌,忽然道:“其實你學會這個的話,是可以演化成一套點穴擒拿功夫的,你習武時間短,功夫都在刀上,徒手之類武學有較大缺失,這是一塊很好的補充。”
趙長河瞬間打了雞血:“快,再示範一遍!老子隻需要看一遍就會了!”
唐晚妝簡直哭笑不得。
然而這是真的,一旦趙長河把這個和武學理解挂上了鈎,他真的看一遍就學會了,也就是較為生疏,但動作理解是真的完全吃透,簡單得根本不需要第二遍。
“現在再教你這個抹弦之法……”
小船悠悠,随意蕩在湖心,男徒弟和女師父挨坐在狹小的船艙裡,清香沁于鼻尖,肩頭不經意地觸着,交頭接耳,細語呢喃。
路過的艄公看見了,不自禁地就露出了姨公笑。
多好的場景。
回家要催自家那臭小子讨老婆了,都多大的人了還一天天在那摸魚。
夕陽漸落,湖面一片粼粼的金光,偶有魚兒撲騰而起,再入水中,濺起朵朵浪花。遠處傳來船娘的歌聲,吳侬軟語,蕩人心田,比當時清河之外的漁歌更美,那殺機也已隻剩安詳。
唐晚妝斜倚艙外,手中也提了一個精美的小酒壺,對着壺嘴悠悠飲酒。
苦逼的狗熊徒弟還在裡面熟悉指法,是不是真能化成一套拂穴手不得而知,其實那就是唐晚妝忽悠的。
本就該是他彈,我聽嘛,真以為本座是萬花樓後院的姑娘?
唐晚妝正在肚子裡現編一套拂穴手法,把自己本有的手法改改,融合一點琴技指法在裡面,到時候教給他,就當是配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