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運轉方式有些怪異,像是……在和她的氣息相融,交相往返?
雙修?
“說起來這叫雙修,不知道你會不會抵觸,但其實沒什麼必要。”趙長河平靜地道:“我這麼多天來,隻看着你想着公事、别人的事、我的事,從來沒想過你自己的病。你不想,那我來想。這點玄關四重的真氣,或許在首座大人眼裡不值一哂,對你的情況也是杯水車薪,但我做了,哪怕沒什麼用,心裡也舒服點。”
唐晚妝想掙紮的力氣瞬間就散了。
默默地感受着他那點小溪般的真氣沖入焚山烈焰裡,被蒸發得幹幹淨淨,杯水車薪,但卻不停地注入,不停地撞牆,明知絕望卻不願放棄的頭破血流。
唐晚妝緊緊咬住下唇,不知為何鼻子有點酸。
“這真沒用……”唐晚妝輕輕開口,聲音都有些沙啞:“雙修隻是一種輔助之術,它不是萬能神術。如果你已窺秘藏,再有名醫輔佐,說不定還能考慮一二,現在隻是純粹在浪費真氣。”
趙長河沒有說話,繼續固執地浪費真氣。
唐晚妝也不再說話,默默體驗着他的真氣。
夏天的夜晚,越發安靜。
隻有男人握着女子的手腕,女子低眉垂首,場面像極了想要分手卻被男人拉住的狗血劇。
腳步聲踏碎夜色,唐不器焦慮的聲音傳來:“趙兄,趙……呃……”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見唐不器在院門外一步一步往後退,一下就縮得不見了影子。
唐晚妝慢慢道:“進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沉靜些。”
唐不器從院門探出個腦袋。
那手還握着哪?沒完了你們?
其實本來對咱唐家人來說,這場面好像沒什麼,問題在于讓我轉告老太爺,說拒絕這種聯姻的王八犢子是哪隻啊?
趙長河終于松開了手:“唐兄出關了?玄關五重了麼?”
“嗯……”唐不器嗯了一聲,壓根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想說什麼了,搞得像是出了關特意來拜見姑父做個成績彙報似的……
唐晚妝淡淡道:“你想說的無非是彌勒起事,來告知朋友,希望他幫你點忙?回去吧,是我要趕他走,有什麼可留的?”
看得出來是你要趕他走,然後他一把抓住你在死纏爛打,但你看上去還是在欲拒還迎啊。唐不器一句話都不想說了,這場面本公子以前在外面泡妹子常見,可太有經驗了……原來姑姑也就是個普通女人嘛。
唐晚妝又道:“你來得正好,我本來也想和你說幾句。這些天探索劍皇陵寝外圍,破解了一些禁制,得到了一些上古丹藥劍丸之流,還有少許寶劍藏品,品級都很高。思思隻取了少量藥物,我也整理了一些歸公,剩餘部分還算是我們唐家的,說穿了這地方也是在唐家後山,若是完全不算我們的份也說不過去。”
唐不器大喜:“我也想和姑姑說這個,就怕姑姑滿腦子奉公,真把東西全歸公了,那我們可虧大了!憑啥啊,這是我們後山的東西好不好!”
唐晚妝沒好氣道:“姑姑不是聖人,也有私心,這次留給唐家的東西,未必比歸公的東西差了,甚至可能更有用。此外,長河這邊整理了一些劍法,你看他願不願意也寫一套留給唐家。我們要的終究是自己的将來,不是留誰在這裡幫忙的。”
唐不器渾身輕松下去:“那就行。姑……趙兄肯定會肯的嘛……”
趙長河“嗯”了一聲。
唐晚妝美眸終于再度凝注在他臉上,眼波閃動間,看不出蘊含了什麼。
好久才低聲道:“不器,你話說完了就走啊,我們還有事。”
唐不器淚奔。
我就路過說點正事,你們塞了我一嘴的糧,最後還要踢我一腳,狗男女!
趙長河一肚子離别愁緒都被整樂了,忍不住笑道:“不器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