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修行它的前提,當然是靜下來,慢下來,去觀察周圍的一切,去體驗音樂的洗滌,去領略太湖的美。毛毛躁躁隻知道打打殺殺的心靈,如何去感受這樣的意?
為什麼“踏水淩波”的輕功必須有了這心法打底才能用?
無非是周遭一切空氣流轉、水之輕重,一眼勘破,加以利用。
這已經涉及了對天地的認知、如何去利用天地,而不僅僅是自我修行的問題。血神教的“踏血無痕”與之相比,那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或許天下之功殊途同歸,嶽紅翎也必有一套類似的東西,隻不過那時候的自己水平實在不夠,五感都還不夠靈敏,又憑什麼跳過五感直入心靈?
其實現在都不太夠,趙長河很懷疑這玩意還是必須開啟秘藏之後才最适配,畢竟這東西有點接近于“靈覺”“神識”之類的概念了。地榜第三給的東西,豈是開玩笑的……
對于現在來說,最有效的還是凝神之用,可以穩固靈台,不為心魔所侵。
于是那顆原本雞肋的血戾珠子便可以派上用場。
在唐家再度白吃了三天的飯,把“如月映水”的心法徹底吃透,趙長河終于取出了那枚一直丢在角落理都沒理的珠子,開始了停滞已久的血煞功修行。
……
血煞功的修煉和其他功法最顯著的區别就是它不僅需要能量養分,還需要煞氣,沒了最核心的血煞之氣,血煞功也就失去了它超越其他功法的威力。
能量養分這玩意,到了現在的層面大家都差不多,吃好喝好、搭配一些輔助藥物也就是了,除非你狗屎運有什麼天材地寶,否則誰都很難在這方面有什麼特殊奔頭。
畢竟大家所見基本都還隻是凡間之物,最多比比誰家的藥好一點,如今趙長河在這方面已經差不多頂格了——這也是他腆着臉沒有堅決否認皇子身份的原因,也是當初遲遲認為對他有用的“造化”,窮文富武,沒資源真是練不出什麼名堂。
養分頂格了,要的就是别的了。
養煞之物沒天材地寶那麼難找,說白了就連多殺人都可以養煞,較為兇戾的凝聚之物并不少見,比如一把殺人累累的刀就有,龍雀就有。劍皇之陵更是煞氣沖天,隻是都難以提煉出來化為己用。
你敢吸龍雀的煞氣試試,不被拍一臉才有鬼。
不管怎麼說,東西不算難尋,趙長河下江南的目标之一就是為了找這種東西來的,兜兜轉轉到了現在才算正式開啟。
趙長河小心地探入一絲真氣,去感應珠子内裡的乾坤。
才探入一絲絲,立刻感覺撲面而來的戾氣、兇暴、悔恨、不甘、驚懼,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湧上心靈,能量又沒能量,有煞氣又不純,屁用沒有,讓人第一時間就想把這玩意丢出去。
嗯,彌勒就是這麼做的。
換了往常趙長河也是把它丢開,但如今有了心法。
他任由這些亂七八糟的雜氣撲向心靈,如月映水的心靈狀态下,幾乎可以感受到一群小惡魔撲在緊閉的房門前不斷撕咬的場面,但靈台穩固,心靈閉合,這些“小惡魔”徒勞無功地撞擊着,卻打不開那扇門。
這就是“心魔”吧,把它們具現出來的話。
這顆珠子隻是血神打造陣法的一顆邊角鑲嵌料,經過紀元消磨,已經失去當年氣象了,要是更兇戾的東西呢?趙長河不确定這個初學乍練的心法是否還能固守得住靈台。
反正現在守得住,管那麼遠幹嘛。
趙長河心中大定,二話不說地探入了自己的煞氣,與珠子裡的煞氣接觸。
幾乎可以聽見“轟”的一聲,珠子顫動起來,内裡蘊含的煞氣血戾開始狂卷,惡狠狠地沖向了趙長河的身軀血肉,似要将它撕碎一般。
許久未曾體驗的煞氣反噬效果又開始隐隐作痛,趙長河咬着牙,任由煞氣沖刷,與自身血脈結合吸納,一步一步地化為己用。
此即養煞,以自身養煞。
養到一定程度,煞氣狂嘯,血戾漫天,威力無窮,便是神佛當之也是煙消雲散,何況普通的敵人?隻會在這樣的狂暴兇煞之中吓得腿都發軟。
很典型的邪功、魔功,但無論正義如嶽紅翎,還是清正如唐晚妝,卻沒有一人對他練邪功表示什麼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