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棺材。”
沒有人知道擡棺材為什麼要長得黑的,三娘也不知道。六子一頭霧水地去挑人,三娘才總算開口歎息:“我算是知道朱雀為什麼總是琢磨着要殺你了。”
趙長河撫額:“有話好好說,别總是跟那兇婆娘學。”
三娘懶洋洋道:“我性子懶,也沒那麼暴。你和我說話這套最好别拿在朱雀面前用,當初她不殺你是因為你的星象,現在可難說,心情不好了都有可能要你腦袋,别和她亂開玩笑。有什麼玩笑話多和翼火蛇說說就是了,别和朱雀貧。”
趙長河也覺得三娘挺溫吞水的……好幾次以為她會發火,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發生,其實她是真不高興,慣常笑嘻嘻的樣子都沒了。感覺她不是不氣,是想發火的時候都過了發火時間了……
龜龜嘛。
雖然在黃沙集初見就看她暴起殺人,那或許是必要的震懾,打造人設。否則按她這樣想殺個胡人統領都懶洋洋墨迹了好幾年的德性,怕是人脖子塞她面前都懶得割。
和朱雀算是一烈一緩,互補得很。内務上也是朱雀管人事和戰争,三娘管錢糧和祭禮之類的感覺,而且必然經常摸魚,借着在塞北找玄武秘境的借口躲在黃沙集就不出來了,以至于朱雀想找她商量點什麼都很頭疼。
趙長河甚至在想朱雀的暴烈德性會不會是被這好姐妹氣出來的,本來也未必有那麼兇殘……
三娘又道:“知不知道這次的青龍秘境最終破解,對我和朱雀有什麼好處?”
趙長河道:“就是補齊了四象教所失的東西呗。”
“不止是如此。”三娘慢慢道:“五行相克也相生,四象不是非此即彼截然不同的性質,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玄武之鬥宿,那是南鬥,南鬥主生,和剛才破解的回春之訣殊途同歸,相互印證。再如朱雀,雖然她主死亡,然則朱雀浴火而生,同樣是生機之意。你這一解,對我對她都大有裨益。如果我此番能踏入三重秘藏,你居功至偉。”
趙長河撓撓頭,不知道三娘說這個幹嘛。
卻見三娘掏出一張火紅豬臉面具:“這是室火豬。别以為火就是朱雀下屬哦,這是我的直屬。”
趙長河:“?”
三娘把面具塞進他手裡:“你不入教就不入吧,我送你這個身份,不需要聽誰命令,自有便利。有什麼不好惹的禍事,靠易容沒啥用的時候,索性用這身份,自有我四象教幫你扛。”
說着眨眨眼:“想追求翼火蛇,有這身份也好接近一點,是吧?”
說到最後,終于再度恢複她笑嘻嘻的樣子,背着手悠然而去:“聽說你們在劍湖城戴着豬臉行事,這便是緣,嘻嘻。”
第302章
久違的瞎子
三娘離開了。
趙長河有些頭疼地回屋休息。
頭疼不是形容,是物理。
回春訣确實不是現在能玩的,之前試圖感悟法則皮毛導緻的精神如錐刺痛,現在都沒消退。以至于和三娘也沒心情多說别的,更别提口花花了,大家都沒那心。
回春訣屬于從來不在計劃内的意外收獲,表面看來對自己的實力提升毫無幫助,可誰都知道這将來潛力無窮,唯一頭疼的點在于,好像也不是很适配自己的風格,與自己的武道不是一個體系。
一個狂戰士搞了個奶技能算什麼事……
太雜糅了現在,哪怕盡力地想整合成一套東西,仔細一捋還是亂七八糟啥都有。
想要踏入一重秘藏,成就人們口中的“宗師”,顯然不僅僅是力量突破上的事情,對武道的理解和整理,有了自己的東西,那才配稱宗師。
如虎烈者,彎刀融于黃沙;如獵牙者,流星墜于戰場,如嶽紅翎者,落日映于江河。
他們有自己的東西,武道是有精氣神的。
其他所謂半吊子九重、貫通不了天地之橋,多半就是缺失了這些。都是拾人牙慧,照本宣科,沒有自己獨到的理解,沒有化為自己的東西,一味的力量堆疊,算個什麼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