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鎮魔司不負責普通治安,那是衙役的活兒,但戰時一般會是鎮魔司接手負責,畢竟戰時亂七八糟的高手潛入較多,一般衙役管不了。
結果街面上凡有搶劫的、盜竊的、找事犯事的,一群嗷嗷待哺的血神教徒沖上去就是一頓揍,瞧那眼巴巴地看着領導想問這人能不能殺的小模樣,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匪。
有這幫兇神惡煞的玩意兒鎮在這,城内一時清平,半個敢出來犯事的都沒有了……
本來大周他們還擔心這些玩意兒披上官皮反而會開始明搶,結果愕然發現居然紀律很好,一副與民秋毫無犯的樣子都不知道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悄悄咨詢趙長河,答案是“我怎麼知道”?
大周:“……”
大周覺得可能和教義有關系,畢竟對教徒們來說教義和信仰比朝廷律法重要,結果細問之下,教義暫時隻是約束了不許濫殺,還根本沒提到不許欺負人這種事上……
好奇心爆了炸的大周悄悄去問了孫教習。
孫教習道:“短期可以,長期我也不好說。”
“為何短期可以?”
“因為大家一輩子都在别人的歧視之中東躲西藏,難得揚眉吐氣做點被人稱贊道謝的事情,享受别人既敬且畏的目光,正在上瘾,不願意自己破壞。但時間一長,沒有約束是否故态複萌,誰都不知道。”
大周醍醐灌頂,又悄悄去彙報了趙長河。
趙長河沉吟半晌,提筆寫下了新教義:“不得欺淩弱小,為血神蒙羞。”
然後遞給大周:“給薛教主研究一下,怎麼插進原教義裡。”
大周有些蛋疼地拿着手稿去了,暗道你們這教義更改也是不是太兒戲了點,一教之主肯認這個賬?
從頭到尾,他都忘了向站在趙長河身邊磨墨的姑娘問個安,下意識把她當成趙長河的室内人,不好意思對話。直到離開好遠了,大周才猛地駐足醒悟,首座站那呢,我怎麼連個禮都沒敬……
一個盈盈站在身邊幫人磨墨添香的唐首座……
啧,夢裡都不敢想。
算了,瞧這态勢,向誰問安已經沒區别了,說不定看自己尊敬“太子”,首座隻會更高興。
果然屋内唐晚妝壓根就沒有在乎大周有沒有行禮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邊磨着墨,口中在說:“血神教好用得讓我吃驚,此前着實沒有預料過。”
趙長河道:“我也沒想過……之前在山寨裡還覺得他們扶不上牆,我其實是抛棄了他們出山的。”
“你有沒有試圖去帶領,結果不一樣。”
“嗯……當時确實沒往這方向嘗試過,一心想跑。”
唐晚妝有些走神,不知道想什麼。
趙長河奇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血神教的性質其實比四象教還要魔頭,連他們都有機會往好的方向帶,那四象教是不是也……”
“四象教反倒更難哦。”趙長河道:“血神教這個關鍵點是他們覺得我是血神代言、聖子之身,所以聽我的。确實從各個方面我都很像,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真可以代為解釋血神之意,起碼比他們懂。至于四象教……”
說到這裡有些猶豫,沒有繼續說下去。
四象教的問題不是夜帝不夜帝,現在好像是靠男色都快和四象教打成一片了。
唐晚妝磨墨的力氣忽然大了三分,那墨棒兒忽然就短了一大截,看得趙長河心驚肉跳,想到了某處悲慘的未來。
他忙遞上手中稿子:“不用磨了,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