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暗自咬牙,垂頭喪氣:“知道了。”
這戰争不公平。
轉頭一看,那邊嶽紅翎也順着頭發紮着馬尾出了門,依然是一襲飒爽的紅衣,隻是換了套新的,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土不啦唧的紅衣服。
思思眼珠子一轉,很快攬着趙長河的手臂,昵聲道:“聖使~我們過去吧?”
那聲音大得,就差沒說“嶽姐姐快來管管”。
結果嶽紅翎瞥了一眼,點了點頭:“這個還可以,就讓她随侍吧。”
思思:“?”
你這挑菜一樣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兒?
不是,你之前不是很吃我醋的嗎,怎麼配合他來玩我了?
想歪了頻道的小妖女如何知道,人家嶽紅翎的是為了能光明正大與她私下呆在一起協商大事?
嶽紅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思思一眼,好像不認識一樣,直接對老者道:“飲宴不宜多人,就你我幾人談談。”
老者躬身道:“此前聖使吩咐過,已經撤了大宴,僅僅小酌,聖使随我來。”
思思夢遊一樣挽着趙長河到了宴廳。
廳中果然沒有幾個人,連帶着大長老在内一共就三位族老在場,趙長河嶽紅翎并居首座,她就站在兩人中間随侍倒酒,活脫脫的小丫鬟。
三位族老倒是都很欣慰地在捋須,本來以為思思是最刺頭的,沒想到這次這麼主動。他們甚至還擔心思思藏着什麼魚死網破的小心思呢,結果從剛才共浴的情況看,真有小心思剛才也實施了,說明沒有。
聖女本職就是對接聖地的,一般來說即使有獻祭也不會獻祭她,她是會作為一個代表和管理者存在與禁地與靈族聖山之間的。讓最刺頭的人做這個對接工作,不得不說長老們很有創意,隻要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大概率也就不刺頭了。
隻要她親自獻祭了一個半個族人,以後也就同流了。
或許她在外領袖群倫,已經看出了自己還有大半輩子的統治餘生,終于看開了?或許還想借禁地之力,成為族長?沒有關系,大家都半截入土了,争的根本不是這個,你願意做,那就成為一路人了。
何謂一路人?
無論盤剝還是獻祭,剝的不是我,獻的又不是我兒子,我能做統治者,家族占據最多的資源就行了。
反而有禁地的武力鎮壓,不服的少壯派們翻不起浪。
為什麼拒絕夏人的武學?都跑出去學夏人武學了,我們還有什麼用?遠古劍法那叫傳統,出去也沒地兒學,反倒隻有族老祭司們能拿捏。
這才是族老們的核心邏輯。本質與外面各族的土司頭目幾乎是一樣的,還更赤裸與殘酷。
思思原本沒想明白,但出去了這些時日,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唐晚妝說思思很久沒聯絡了,因為思思不想再找她那邊拿劍法了,這次見面對趙長河能給出什麼新劍法也沒那麼大興緻。拿了也不敢私授,上交族中卻隻能添堵,拿了何用呢……
一切還是武力……隻要自己掌握了能掀翻族老祭司們的武力,甚至能推翻禁地,那才是解放了整個族群。
如今自己手頭的武力開始強盛了,雖然外面還沒搞穩,不可能率衆攻回來,但這就是底。
這一切也是他給的……
思思默默地倒着酒,就聽大長老笑道:“思思,怎麼這麼正兒八經的?剛剛不還鴛鴦共浴呢?”
趙長河呵呵一笑,摟住了思思的腰:“無非是長輩在場,思思不好意思了。”
思思适時低眉垂首:“哪有你們這樣的長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