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王道甯已經是三重秘藏的後期了,崔王之戰時雙方都是近于禦,與玄武之戰若是沒有夏遲遲偷襲也是能勝的,偷襲的夏遲遲還受傷了。這種實力再煉化屬于他那部分的水之魂,如今的王道甯就是禦境!
事實上當初王家就是在賭。
這個紀元從來沒有出現過禦境,在幾年前人們也不知道夏龍淵這麼變态,以為他隻是個想要突破禦境出了岔子導緻昏招頻頻的老人。怎麼突破禦境,是每一個天榜人士都在思考的問題。
如嬴五走的是可能永遠無法完成的收集破碎空間之路,而王道甯在搜尋海泥的過程中接觸到了海神,感受到了水之魂的入侵。
他知道那是禦境之能,而且還是挺虛弱的那種,自己有可能吞噬過來,反而借此突破禦。于是将計就計,與海皇合流。
王道甯為此做了很多準備,比如自己的兒子王照陵就堅決沒有去讓碰海泥,自己可以死,下一代的種子必須留。
本來的計劃除了賭性重一些,也沒太大問題,但他沒估計到天書……海皇通過天書與信仰之力快速恢複,其恢複的效率讓王道甯瞠目結舌,從虛弱的神靈變成了無可抗拒的心靈侵染,幾乎措手不及。
王道甯越來越有些絕望之感,有很多事開始身不由己,此後處處表現出衆人不解的“着急”,完全不像世家操作,皆源于此。急的不是他,是急于擴張信仰的海皇而已,這點連趙長河都看明白了。
而現在終于如願以償,海皇隕落,遺留的禦境之悟被全盤接收,現在他可能是此世繼夏龍淵之後的第二個禦境,一切的豪賭都值了。
王道中喜道:“大兄莫非是預計到了海皇會隕落?”
王道甯沉默片刻,低聲道:“慚愧,我原先即使預計海皇會隕落,也是寄望于夏龍淵……事情的走向根本不受我們控制,隻是在豪賭。很慶幸,無論海皇是怎麼死的,我們賭赢了。現在夏龍淵受傷,此世唯一的禦境是我。”
第605章
王道甯
王道中大喜道:“既然大兄已是禦境,為何不去璞陽參戰?我們在那裡消耗了三個多月,傷亡頗多不說,這面子也說不過去,人心也散了!此時大兄以雷霆之威攻破堅城摧枯拉朽橫掃河北直抵京師,天下震動,豈不美哉?”
王道甯啞然失笑:“亂世書你去執筆如何?我看你這一串詞兒,文筆不輸。”
“你還在乎文筆呢?”王道中頓足:“我們被區區一城阻了腳步,為天下笑!”
“那是區區一城?那是清河崔的舉族之力,連幼女都上了戰場,堪稱孤注一擲背水之戰。加上皇甫紹宗馳援、血神教協助,其實還有楊家暗戳戳的在幫忙……真以為實力遜色于我們麼?”
王道甯歎了口氣,慢慢道:“有識者眼中自然知道這沒什麼可笑的,事實上我們出門第一關就是最後一關,隻要渡過去就是一片坦途。稍微能打的京軍都在這了,隻要勝出這一仗,京中禁軍也就隻剩一群酒囊飯袋二世祖了。”
王道中道:“大兄既然知道,為何還高坐于此?”
王道甯淡淡道:“我在等人。”
王道中愕然:“該不會是鐵木爾?他肯孤身潛入?”
自從當年赫雷莫名死于中土,胡人強者就不願意孤身入内了,更别提鐵木爾汗王之尊,牽系廣大,哪有孤身跑過來做死士的道理……大薩滿博倒還有點可能,可能性也很小。
王道甯搖了搖頭:“他們不肯來的,倒是在陳兵在北,隻等我們生亂。非我族類,各有思謀,不能指望他們能夠精誠。”
“這大雪天動員兵馬,士氣不說,他們真不怕人馬被凍死……”
王道甯嘲諷地笑笑:“既然大家都這麼想,巴圖也會這麼想。兩三個月前巴圖還緊張兮兮,一天都能三四道求援折子往京師送,現在又躺在他的汗帳裡看歌舞了。胡蠻之智,也就如此。”
你說誰胡蠻之智呢……王道中心中嘀咕,卻着實好奇:“那還有誰?”
王道甯道:“如今天下群雄并起,真有私者反而不多……如厲神通者,是真忍無可忍,為了巴蜀之民殺官舉旗,他内心何嘗想要争什麼霸?可能也隻有我們是了。對他們而言,讓那昏君不能繼續胡搞,才是更重要的事……”
王道中:“……”
說話間,王道甯耳朵微動,露出一絲笑意:“差不多了,我離開一段時間……”
他長身而起:“琅琊無憂,不需要你坐鎮,你且回璞陽。莫看崔元雍守得好,實則已是強弩之末,一旦失了援助,他是扛不住的。等到天變到來,皇甫紹宗與楊敬修必無心于此,說不定薛蒼海都有異心,那時候的璞陽可以輕取。”
王道中腦子轉了幾圈,忽地一個激靈:“大兄要赴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