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沒反應過來,想要躲閃的念頭剛起,一枚酒做的小劍已經停留在口邊不動了。
嶽紅翎聲音傳來:“司徒兄何時變得如此小氣,借花獻佛,見者有份,請!”
衆人心動神馳,居然異口同聲:“嶽女俠請。”
于是同時張口,酒劍入喉。
司徒笑的聲音大笑:“好好好!”
大鼎再度進入趙長河頭頂三尺範圍,他忽地向上一拍:“回敬司徒!”
“轟!”大鼎入手不動,鼎中酒液卻咆哮而起,彙聚成一條巨大的水龍,向城頭某處直奔而去,沿途呼嘯之聲真如龍吟!
“啧……”一隻手掌輕輕拍出,龍頭頓止,慢慢地被收攏成一大團酒液。司徒笑的大臉出現在城頭,抱着酒液咕嘟咕嘟狂喝痛飲。
須臾飲盡,大笑而回:“來,剛才安排人去殺豬了,怎麼也得請你們吃頓好的。”
趙長河“哐”的一聲把大鼎杵進了地面,鼎足盡沒土中,牽馬大步入城。嶽紅翎微微一笑,跟在後方悠然而入。
直到兩人入城許久,城門外才傳來此起彼伏的籲氣聲,感覺很多人都憋着一口大氣不敢喘似的,此刻才籲了出來。
有幾名守衛上前搬大鼎,這鼎怎麼也不能插城門口啊,那成何體統。
結果三個人分三角搬,大鼎插在土中一動不動,壓根拔不起來。又來了兩個人,團團圍着都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用力一擡,紋絲不動。
衆人駭然。
“太可怕了……這還是人的武學麼?”
“要麼怎麼說是屠神者?”有人道:“司徒少主能接下來才稀罕。”
“因為他們是朋友吧,那道水龍也不過敬酒?”
“你想多了,這必是實力試探,要是哪方露了怯,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這插鼎城門更是妥妥在立威。話說回來,少主已經露怯了,抱着整團酒,沒有那兩口子那麼舉重若輕。”
“少主今日不過人榜,那兩位怎麼看都是天榜水平,隻缺一戰罷了。真正能和他們對話的是厲宗主。”
厲宗主……已經進城很遠的趙長河依然聽見了外面的私語。理論上厲神通此刻已經自稱蜀王了,這倒未必是他自己要當王,隻是形勢使然,統治地方需要一個名号,名不正則言不順。可時至今日人們依然以“厲宗主”稱呼厲神通麼?
“喂,在那偷聽什麼呢?”道旁司徒笑靠在牆壁上,懶洋洋地笑:“直挺挺往裡走,你們知道該去哪嘛?”
“反正你會帶路,不然你來幹嘛的,來裝逼?”
“……”
趙長河随口道:“話說回來了,難道不在原太守府?”
“早前我們還沒到成都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暴亂了,太守府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司徒笑歎氣着走了過來,帶着兩人并肩前行:“天下傳說我們在巴蜀殺了很多人,倒也不盡然,很多是人們自發幹的,其中還有很多是真盜匪幹的……并非舉事者都是義軍,嚴格來說,世上可以稱義軍的,不過一掌之數。”
趙長河奇道:“你還會說一掌之數,我以為你會說隻有你家。”
“那倒不至于,天下皆反,豈能隻有我們是義軍?隻不過我們比較出名罷了。”司徒笑呵呵笑道:“當然,在朝廷眼裡,也不存在義軍,都是反賊。”
趙長河道:“那倒未必。”
“因為朝廷是你?你眼中有區别,所以有區别。”
“……你可以這麼認為。”
司徒笑又道:“其實嚴格說來,四象教也能算義軍的,雖然她們本意未必是,但現在做的事還真是。或許也是因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