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四散跑,在如今能飛的趙嶽兩人面前,也不過是多費一番手腳。
本來還打算抗辯一二的神煌宗衆人忽然臉如死灰,厲神通的臉色也陰如鍋底。
這些可不是神煌宗的人,雖不認識,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巴蜀的某些官員派出的家丁,而會做這種事的官員必然是當時在宴廳邊上的“重臣”,地位非同小可。
神煌宗的人自然知道巴蜀埋藏了很多聽雪樓暗子,如今這些人的屬性已經呼之欲出。
“敵人要做的,你們也一起做,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厲神通剛剛說的“關天牢十天”直接改了口:“囚禁十年,日夜毒蟲噬咬,不得減刑!”
他彎腰掐住一名家丁的脖子,單手提了起來,冷冷道:“帶本座去你主家,慢一息,碎一隻手指。”
趙長河嶽紅翎籠手坐在一邊,好像沒自己的事了。
說是說之前很多殺戮不是他們殺的,那起碼有一半是司徒笑為自家師父洗地的成分。如今這連着蘿蔔可是能帶出一大坨泥的,根本不需要他趙長河的望氣術,這回盛怒的大西王不知道會做出啥來……
……
不管大西王會做出啥來,總之趙長河的“真僞”反倒通過這樣的事得到了徹底的證明。
小兩口安安穩穩地在火爐暖暖的客舍之中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司徒笑便在外面敲門:“起來尿尿。”
兩人胡亂洗漱了一下,出得院中,司徒笑已經在院子裡擺好了早餐。也沒等兩人出來,自己抱着一碗擔擔面吃了個不亦樂乎:“媽的,你們倒是睡得香,老子被你們折騰得一夜沒法子睡。”
趙長河笑着坐在面前:“怎麼,殺了多少?”
司徒笑沒好意思說,伸出了一隻指頭:“不到一百。”
“才不到一百?那比我想的少多了,很克制嘛。”
“我說的是一百族。”
“噗……”趙長河剛吃了一口面,聞言直接噴了出來,“咝咝”地吸氣。
這特麼才一夜啊!
司徒笑面無表情:“亂世重典,你們京中做的也沒比我們慈和多少,那還是著名文雅的唐晚妝在操持呢……日他們個仙人闆闆,潛伏在我們這裡做内奸,真當我們沒脾氣?”
“沒……”趙長河倒吸着涼氣:“昨天晚宴一桌辣就算了,你們怎麼連早餐都是辣的!”
“你對巴蜀有什麼誤解?”
“能不能來兩個饅頭?饅頭你總不能辣成這樣吧?嗯,我沒記錯的話饅頭出自武侯,那也是屬于巴蜀。”
司徒笑吩咐左右去取饅頭,咕哝:“辣都不能吃,還英雄呢。你看人家嶽姑娘都能吃。”
嶽紅翎笑笑,沒說話。
“我也不是不能吃辣,就大早上的不能清淡點嘛?”趙長河沒好氣道:“再說我也沒說自己是英雄啊。”
“但我師父今天一早看着咱們的祖師祠堂,滿嘴都在念叨‘英雄、英雄’。”
“……”
司徒笑歎了口氣,低聲道:“你說的東西,對他觸動很大。原本他們不知你真僞,暫且好說,一旦認定是真,我感覺師父人都老了幾分。”
趙長河奇道:“至于嘛?”
“至于。”司徒笑認真道:“他本以為他在為民,但回首過去,一些事情很難評。而你的角度又給了他一棒槌,讓他覺得自己隻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