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這些時日也在鍛煉通過無所不在的火元素來感知周邊,可她此刻禦境一重後期的實力,所能感知的範疇還不如隻在前中期的趙長河。并且她是感知、而趙長河是“看”,有質的區别。
這身後眼到俯瞰眼的外挂,到了這個層面,比早年隻看個身後越發凸顯出了重要價值,有些近似于提前感受到了禦境二重乃至于三重該有的部分效果。别的不提,單是對于後續突破都有極大的優勢,畢竟提前預演了這麼多。
而對于這場戰争的具體價值就在于,他能看見的範圍和身為禦境一重巅峰的鐵木爾範圍幾乎一緻,如果鐵木爾能看見他們,那他也能看見鐵木爾,在“戰争迷霧”上不會有任何劣勢。
以及……直接的對撞。
深夜。趙長河盤膝坐在軍帳之中,神念肆無忌憚地張開,一路向西北方向延伸,試圖看看遠方的動靜。
慢慢地,神識擴張的邊緣就有了壓力,一種刺痛之意隐隐傳來。
趙長河心中微動。
那是鐵木爾或者博額也在觀測,雙方的神念邊緣在中間交會,兩個張開的圓的邊緣觸碰到了。
博額是打過架的,感覺得出差别,而這次對方的感覺有點陌生……這是鐵木爾。
這是趙長河與鐵木爾的第一次交鋒。
“咔~”神念的邊緣仿佛有什麼水波裂開一般,雙方都向後彈回少許,各自有些刺痛感。
所見即所在。
下一刻兩道虛影同時出現在中央的夜空,隔着僅僅一丈的距離對視。
鐵木爾看着面前的趙長河虛影,不得不說心中還是有幾分佩服的:“血修羅閣下真是處處能給人驚喜……剛破禦境不久,這神魂之強竟然已經和本汗相近,屬實讓人意外又佩服。怪不得一路行來,處處越級挑戰,皆源于此吧。”
趙長河笑了笑,老友聊天似的回應:“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這一戰也不用打了。說來以前的戰争我一直有些東西看不明白,到了今時今日才終于知道,當初大汗兵臨雁門關下,為什麼不自己登城破關……原來是老夏的神念一直盯在你身上,你不敢。”
“不錯。”鐵木爾并不諱言:“夏龍淵鎮着本汗,而我們的天神也在等着夏龍淵的出現,他也不敢過于輕舉妄動。這便是禦境之上的牽制,輕易都不會下場。神戰自有默契,隻要自己不下場,凡俗的戰争再怎麼勝負都還在可控的範疇,而一旦自己下了場,出了什麼岔子,那後果不是身死,而是族滅。”
趙長河颔首:“受教。”
“那麼今日血修羅閣下身為新任夜帝,也算你們大漢的守護之神,為什麼親自率衆而來?”
“因為我沒有老夏那麼牛逼,不親身過來,打不過……起不到任何威懾作用。”趙長河笑笑:“更何況你我心知肚明,如今處處神魔蘇醒,往昔的規則已經越發崩壞,我們需要新的規則。”
鐵木爾淡淡道:“你所謂的新規則是?”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趙長河淡淡道:“我不想牽制什麼神靈,我隻想讓它并不存在。”
鐵木爾怔了怔,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夏龍淵都不敢直攻神殿,你倒比他還狂妄。”
“因為老夏隻有他自己。”趙長河平靜道:“而趙某雖不才,身後無盡河山。”
随着鐵木爾的笑聲與趙長河的回應,空氣之中似乎有波紋泛起,互相撞擊,各自微微一晃。
趙長河略微吃虧,神念又向後收縮了少許,但也僅僅是少許,并無多少差距。
兩個虛影都同時有了點皺眉痛苦的反應,這種神魂的直接對撞很是難受,并且極其脆弱易傷。
雙方各自顧忌,也沒有繼續試探,很快默契地回收神識,各自回歸。
趙長河睜開了眼睛。
嶽紅翎盤膝坐在他對面,見狀問:“接觸了?”
趙長河點點頭:“這次簡單接觸試探,怕是給雙方都提了個醒……這種神念外擴,大家都不敢經常玩……等接近一點,達到你們的神識都能接觸到的範圍,他過來要被咱一家子圍毆。同樣我如果探過去,不知道博額是否也在軍中,也得被圍毆。最好是都少玩。”
嶽紅翎道:“所以要麼就是之前想過的,大家都不敢亂探神念,一切回歸蒼鷹與斥候的常規戰争邏輯;要麼就是直接展開禦境之戰,與凡人之戰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