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微微偏頭想了想:“可能是吧,但我感覺如果我男人發起狠來,我會被他打屁股。”
他不發狠你也會乖乖被他打屁股,有什麼參考意義?長生天神心中吐槽,口中當然不會說這麼無聊的話,隻是冷冷道:“把最強的你,放在應對我區區一介襲擾所用的分魂……如果不是誤判,那就是為了速決,以便迅速回去支援雁門。但很遺憾,尊者是走不開的。”
三娘啞然失笑:“你想太多了,之所以是我留在這邊,是因為我懶得動。”
一道與三娘一模一樣的妖娆虛影在長生天神身後隐現,兩個三娘一個認真一個妖媚,同時開口:“對本座而言,閣下的分魂不過是我龜蛇兩分的試金石,僅此而已。二重之路,請多指教。”
長生天神心中微震。
這女人已經可以達成分魂!可以達成分魂卻沒有用于支援雁門,她們哪來的自信?
……
雁門郡。
魔神風隐率晉南之衆北上,勢如破竹地穿過晉北之地,直抵雁門。
晉北是朱雀此前以“江湖手段”雷霆震懾的,之所以這種手段不具備普适性,就是因為後患無窮,根本不算收服,隻能是臨時暫安之舉,隻要你人一走,随時都可能給你鬧出幺蛾子。
治理與管控地方,終究不可能靠一兩個神魔,而是需要層層的體制管理,需要人手與軍隊。否則隻能得到陽奉陰違。
這同樣也是胡漢之争不能打個神戰就算完的原因之一。
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大漢實力也捉襟見肘,隻能暫時處理,最大的作用恐怕還是收集錢糧。
然而這次風隐北上,晉北各族倒是比朱雀預估的還好一點,并沒有集體倒戈,隻是不做任何抵抗地讓道,一副你們誰打赢我們就依附誰的樣子,也算是學乖了。
但對于風隐來說,各家不給他添亂也就足夠,能讓他沒有任何阻礙地一路直抵雁門。
雁門邊軍常駐于此,其中将士家眷都在郡中安置,一旦後方被破,消息傳到前線,所謂的皇甫永先西路大軍不戰自潰,根本就不用打。老實說鐵木爾和李伯平都不敢想象大漢膽敢在三晉不穩定的情況下就讓皇甫永先出關北上,到底哪來的自信?
風隐早晉南軍隊一步先飛臨雁門郡上,看着稀稀落落的守城将士,桀桀而笑:“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倉皇北顧。這詞上個紀元就流傳,你們國家沒人聽過不成?”
将士們擡頭看着天上的魔神,明明恐怖的威壓降臨,卻大都沒什麼表情。
風隐看這種漠視生死的平靜表情就一肚子惱火,因為讓他想起了當初傷得一塌糊塗還能用這樣的表情面對自己的趙長河。
風隐伸手一揮,飛沙走石,狂風漫卷,将整座城池籠罩其中:“放心,本座不會殺了你們,不知一城家眷,在他趙長河心中值幾頁天書?所謂護佑神州,何其可笑,哈哈哈哈……呃……”
笑聲突兀地階段在喉嚨裡。
一陣流水清音悄然而起,聲音不大,卻輕易地傳遍全城,也傳到了他所處的高空。
那原本試圖掠盡一城人口的風,似乎撞在了無形的氣牆之上,連一絲一縷都沒能進入城中。
那是……音波之功?
音波如水,無所不在,與風相融,随風傳送。所有的風力、氣勁、威壓、能量,消弭無蹤。
反倒是風隐自己的心髒開始躍動,神魂有什麼在裡面攪亂、共鳴。
風隐駭然看去,城門之上端坐一名女子,衣袂飄飄,拂袖撫琴。那秋水般的眼眸不經意地瞥上來,就像吳越的山水倒映着空中的黑雲霧霭,再醜陋的天時,也動搖不了山川的秀美。
一個嬌俏小丫鬟站在她身邊,好奇巴巴地擡頭看着自己,好像在說話。
那嘴形能讀出來:“小姐,我以為魔神代言一系之禦,必有氣度,再醜陋也不會到哪去,不意還真有這麼醜的……換了是我啊,都沒臉從墳包裡爬出來見人,還不如把自己埋回去。”
風隐:“……”
風隐沒有見過這主仆,但心中很自然就浮起了這歹毒丫鬟口中的小姐名字:前鎮魔司首座、今大漢丞相唐晚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