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夜九幽的問話趙長河也很随意地反問:“為什麼非要晚上來?”
“你和你的妻子們久别重逢,塵埃落定了難道不要抽空陪一陪?”夜九幽面無表情:“果然男人皆薄幸,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當真塵埃落定,那陪的可就不是一天了……之所以就給這麼一天,是因為你我都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那好歹也有一天陪陪她們,你就不在意?”
趙長河沉默半晌:“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語境之下,我們現在算什麼?”
夜九幽:“?”
趙長河也面無表情:“這語境下,你是我抛開妻子們來偷情的對象,才能用到‘薄幸’的評價。”
夜九幽“呵”的一聲,眼裡卻殊無笑意:“沒見過拿刀攔在偷情對象面前的。”
趙長河知道夜九幽依然極為惱怒這件事,卻沒什麼可說的,隻能道:“所以不是偷情。既然不是偷情,那自然應該白天來,總比夜裡磊落些。”
當然他說得有道理,隻不過夜九幽的神情更臭了:“之所以讓你夜裡來,是因為我更習慣夜間做事,對我來說那才算白天。”
兩人對視着,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麼要互相辯解是不是偷情。
看着好像是毫無意義的廢話,難道這倆還真能偷情不成?這點雞毛蒜皮的字眼有什麼值得辯來辯去的。
但實際上兩人的關系是,人類身份有婚約、魔神之身被看光過。即使自己心裡不覺得暧昧,在旁人眼中可未必。
夜九幽不想在他的女人面前談話,非要約他獨自來,不願意被他的女人用暧昧狐疑的眼神圍觀的因素起碼占了一半。又不是那個關系,你們那什麼眼神?
但本該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夜九幽,在長安之時還故意說要亂你内宅來着,現在為什麼想要避忌這個?沒人知道,夜九幽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因為這個去照攝魂鏡。
但她卻忘了,獨自約過來、還約夜裡,這實際要比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圍觀更暧昧得多……以至于趙長河拔山過來的舉措,在此時都似乎都有了一種暗藏的挑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内心?
夜九幽終于瞥了眼山峰淡淡道:“你把這個搬過來幹什麼?隻用一角為鏡,我還可以照着玩,完整的話我也不确定是否會有傷害。”
趙長河道:“此物能攝人魂魄,化作遊魂。我不能讓它留在那裡無人看管,放在你這挺合适的。”
夜九幽冷笑:“那你毀了便是,我這廟小放不下。”
“目前來說,此物是除了夜無名相關的東西之外,你唯一表露過想要的東西……當然送你。嫌大的話,是煉化成其他形态也好,是做别的用處也好,或者真想毀了,你随意。”
夜九幽冷笑收了,面無表情:“你的意思,就用這個彌補我?”
趙長河道:“沒,這就是個簡單的禮物。”
夜九幽神色好看了點,忽地伸手一招。
龐大的山峰滴溜溜地變小,真就跟個小鏡子一樣被她掂在手裡一抛一抛的,笑吟吟道:“禮物收下了……你此來要說的正事也可以說了。”
趙長河一時無語,難道不是你叫我來的?怎麼變成是我來找你說正事的了……你要是不約我來,我這時候真就在天河陪老婆了,什麼事非要急着這時候找你說。
當然這話就不會說出口了,趙長河索性當作真是自己來找她的,認真道:“上古四象,已經死了就讓人安息吧……在世人的傳統觀念中,讓人死後屍身不得安甯是很嚴重的壞事。”
夜九幽大怒:“那又怎麼了?我誰都沒害,你也要管?趙長河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太過分了!”
趙長河搖了搖頭:“不是我要管你……劍皇也問你難道覺得是小事?也許在你的思維中這确實是小事,可别人的觀念都不這麼覺得,你繼續與世人的觀念背道而馳,以後還是要與上古一樣天怒人怨。”
夜九幽冷笑道:“夜九幽從上古開始就是與天下為敵,世人眼中最大的反派之一,又有什麼打緊?”
“首先,你一直壓不過夜無名,未必是實力不足,而是失道寡助。你對抗不了她整個龐大的體系,甚至于實力不足也與體系有關。已經吃過這個虧了,還要再吃一次麼?”
夜九幽眯着眼睛盯着他,一時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