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那麼簡單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信?”
“難不成還真因為你關心我?”
“為什麼不是呢?”
夜九幽微微睜大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我早就說過,與你的對立,源自你與生俱來代言的東西。自從你有意識地在掙脫這個定義,你我之間對立的前提何在?”
夜九幽幹巴巴道:“但我并不會放棄寂滅和暗影,我不還是在試圖掌控麼……”
“作為手段有什麼的?喂,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根基也是魔功,我練的是血煞诶。什麼時候開始在你們眼裡我是個古闆得連這都糾結的俠客了,真在乎這個,我是不是得先抹脖子?”
夜九幽:“……”
好像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人都忘記了趙長河根基是個典型的魔功。哦對了,四象教原本也是魔教來着……現在的他做事太偉光正了,總讓人忘記這些,在被飄渺徹底認證之後就更忘了……
“手段算得了什麼,再難看的手段,該用的時候也得用。我反對你用四象屍傀并不是真覺得應該讓死者安息這種婦人之仁,如果形勢到了真必須那麼做的時候,說不定第一個那麼做的就是我自己……但形勢并不需要,四象是我們自己的老本行,隻要你願意信任我們,就根本不需要去做這種惹人非議四處樹敵的事情。”
夜九幽終于沒忍住蹦出一句:“你圖什麼?”
“如果我要找一個比較冠冕堂皇的說法,那就是你明明可以禍亂京師卻放棄了,明明可以圖謀情兒她們卻沒有實施,你說你是為了合作而不想和我翻臉,情兒認為有可能是故作姿态……不管是不是故作姿态也好,你為了合作做出了你的付出,那我自然也該有我的付出,誰也不欠誰。”
“這是冠冕堂皇的說法?也就是還有其他比較不堂皇的說法?”
“不堂皇的說法就是,我圖你,你信嗎?”
夜九幽半睜的眼睛終于瞪得滾圓。
趙長河直截了當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連夜無名都想要。和飄渺接觸沒多久就看上了飄渺。老子從來就是這麼欲望滿滿,你又如何例外?以前不想,那是因為那時候各種意義都是敵對,起不了意。現在敵對前提沒了,我為什麼不能打你的主意?”
夜九幽古往今來都沒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看似面無表情的冷漠,實則至今人都是懵的,腦子短暫失去了思維。
如果說上古還有人對夜無名動過念,那絕對沒有任何存在會對夜九幽動念,曾經那種死寂和荒蕪,根本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欲念。
在無盡漫長的歲月裡這絕對是唯一的一個,對她表示我要打你主意的對象。
趙長河說得卻像是理所當然一樣:“我看過你洗澡,吻過你的手,摸過你的……還有個看似沒有約束力的婚約……那也是婚約。因果如此,就算你是個普通女子,男人心中也會另眼相待,何況你如此姿容絕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我每次看見你,心裡感覺就是不一樣,沒什麼好自欺欺人的。”
夜九幽看着一言不發,實則還是走神。
其實她對趙長河始終也有些另眼相待,又何嘗不是因為這些前因?哪有女人能完全不拿這些當一回事的啊……
撤回青龍什麼的,說是不想讓合作破裂,更潛意識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對方是他,才本能地不想把關系弄得太難看?換了個其他合作對象,她夜九幽怎麼可能管這些。
為什麼兩個人互相都要辯解一個“偷情”的小小字眼?還不就是因為心中都有點鬼……心中沒鬼又何必在意?隻不過那會兒他自覺有所虧欠,現在覺得已經償還了,硬氣了是麼?還是因為他看見了什麼别的前因,導緻不再遮掩情緒?
話說……他剛才說什麼來着?
姿容絕美?
是因為像夜無名嗎!
“知道我心中尤為動念的是什麼時候麼?”趙長河忽然問。
夜九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淡漠譏嘲:“牲口的發情有可能在任何時候,誰能盡知。”
趙長河并不在意,隻是道:“我看見你一個人在死寂的幽垠之中,孤孤零零的看鏡子的時候。”
夜九幽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