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治安不咋地呀……”趙長河吃着變得小圈的棉花糖歎氣。
夜九幽跟在身邊舔糖:“難道不是應該送官,才比較符合你該做的事?怎麼就揍一巴掌走了?”
“你對我有什麼誤解,我是江湖草莽,不是官府……哦對了特麼我好像還是鎮魔司玉牌……算了反正現在長安不歸我管,等你把嫁妝給我再說。”
夜九幽沒忍住笑:“就你現在還想自稱江湖草莽……那草莽先生怎麼不斬草除根呢?”
“挨我這一巴掌,他後半輩子也隻能在床上過了,差不多了。”趙長河歎氣道:“我是來和你逛街的,時間浪費在和人糾纏或者送官,惹來别人圍觀我趙長河,那算什麼事。”
“既然與你本意不符,為什麼又要多事?”
趙長河轉頭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了先前那種姨母笑:“為了守護能讓我露出這種笑容的東西……我此生征戰,多半為此。”
夜九幽心中忽地一跳。
守護能讓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東西……但他現在正在對自己露出這種笑容。
等于在說,“我也會守護你,像守護那兩個孩子一樣”。
這種被置于小孩子地位的感受,實在讓人分不清是什麼滋味。按理應該憤怒受到貶低才對,可為什麼反倒心裡麻麻的?
夜九幽一口把最後一點點棉花糖塞進嘴裡,恨恨地丢掉了簽子。
夜無名怎麼會吃這玩意,都吃不出滋味的,味如嚼蠟!
“來來來這邊。”趙長河忽地又拉住她的手,扯着她走進邊上一間商鋪。夜九幽踉踉跄跄地跟了進去,擡眼一看門匾:“胭脂齋。”
夜九幽:“?”
胭脂齋當然是賣胭脂水粉的,但也不僅是這些,還有很多珠寶钗飾。
趙長河左右看了一眼,扯着夜九幽到了飾品櫃台,又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夜九幽。
夜九幽又是尴尬又是惱怒:“你幹嘛?我不要這些東西!”
趙長河看她如流雲般的黑長直,笑道:“我也覺得你不需要在頭上有任何雕飾,這天然的黑長直最美。”
夜九幽:“……”
說起來此世幾乎是不存在這種完全黑長直的頭發造型,任何女子頭發都有一點點小造型的,就算是嶽紅翎那種極度随性的江湖俠女,人家也紮馬尾了。這種純粹披散的長直發,别人看去多半如鬼一般,也就這神經病說最美。
“但别的地方可以有些飾物的……”趙長河點點櫃台,示意掌櫃:“那個翠玉镯子拿來我瞧瞧。”
掌櫃笑道:“這位公子好眼光,這是本店成色最好的翡翠,瞧這水色……”
趙長河很是大方地直接丢出一錠金磚:“夠不夠?”
掌櫃眼珠子都鼓了出來:“當然夠,盡夠了。”
夜九幽有些無語,以趙長河現在的眼力,分辨物品雜質的水平當然碾壓凡人任何鑒寶大師,俗物金銀更是取之不竭,沒什麼好吹的,他能帶金銀在身上就已經很離譜了,多半還是早期行走江湖的慣性所緻。
問題在于她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在手上戴一個凡物,随便打一架就碎了,有什麼意義?
如果非要的話,還不如弄個類似的寶物,又能儲物又能防護……隻是從沒有興趣,上個紀元也沒收集過,這個紀元應該是沒有新貨的,神魔複蘇才剛起個頭,就被眼前這個姓趙的屠神弑魔殺得差不多了……
卻見趙長河取了镯子,捉住她的手腕往裡戴:“按理你應該戴類似的寶物,比如嬴五那裡和宮中都收藏有不少……不過那都是别人用過的二手貨,甚至随葬品……可不能給你那種玩意。以後有閑了,我們自己找寶物自己雕琢打造。”
夜九幽很想說我對随葬品沒有避忌,我自己就玩弄屍體。但卻說不出來,呆愣愣地看着他給自己戴玉镯的樣子,心中一團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