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想了半天:“不會啊。他以前倒是惡趣味地想讓我喊爸爸來着,反正我不喊,臭雜魚。”
“那我說他們不是常規意義的爹娘,你反對個什麼?”
“……我反對你需要理由嗎?”
淩若羽又好氣又好笑,但又沒力氣和龍雀扯屁,隻是低歎道:“可明明知道這個道理,看見她看我的眼神時,心裡還是怪怪的,有點難過的感覺……雀雀你有這種感覺嗎?”
龍雀想了一陣,大概隻能腦補出如果自己被别人搶走了,趙長河看自己會有什麼眼神。想着突然也有點難過,便道:“可夜無名對你,真有這樣的感情嘛?當年你被鑄成之時,她還沒失聯呢,也沒見她對你有什麼特殊表示了。就在身邊都不珍惜,現在來扮演什麼母女情深呐……”
“我不知道……”淩若羽坐起身來,把下巴抵在膝蓋上,抱膝自語:“我總在想,她不要一個人在天上就好了,這樣不就能都在一起了嗎……她為什麼不呢?”
她為什麼不呢……
夜無名定定地看着小丫頭們的對話,眼眸幽幽。世人隻見夜空層雲密布,難睹天心。
龍雀躍躍欲試地慫恿:“要不要你給他倆加點碼?”
淩若羽愕然:“怎麼加?難不成按人世話本那樣下春藥嗎?對他們無效啊。”
“……”龍雀震驚:“你到底是怎麼當人的?行走江湖看的就這些?”
淩若羽氣道:“我行走江湖奔着的是戰鬥曆練,不是這些……你那麼懂,那你出個有創見的主意呀?”
龍雀伸出食中二指摸着虛幻的下巴,壓低了聲音:“要不你仿老趙的筆迹,給她送一封情書?不對不對,老趙都那麼直率宣示了,不需要情書了……應該是反過來,仿她的筆迹給老趙遞情書,打破她死要面子的僵局。”
淩若羽眨巴眨巴眼睛,莫名覺得很有道理:“可是沒見過她的筆迹诶。”
龍雀叉腰道:“蠢貨。你沒見過,難道老趙就見過?”
淩若羽:“……”
龍雀叉腰指天:“所以随便寫,筆鋒含有她那種夜帝之意就可以了,這不是你的老本行?”
夜無名抄着手臂看着兩個娃娃當面密謀,歪頭無語。
蠢貨說誰呢……你主人藏在肚子裡暗謀的陰險手段是沒學到半點。
但不知怎麼的,明明看着别人在謀算自己,卻一點都生不起氣來,倒覺可愛。
夜無名的目光凝注在淩若羽身上……小丫頭你真會這麼做嗎?
淩若羽沒想好,苦惱地抓着頭發,滿頭淩亂。
就不該找雀雀做軍師,主意歪頭巴腦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
那邊趙長河既不管天時變化,也沒管孩子密謀,隻是很老實地抱着有孕的遲遲好生歇息了一晚。
既是陪老婆孩子也是自我沉澱和調整。
夏遲遲也沒說什麼,很是開心地窩在老公懷裡美美地睡了一覺。
重鍛龍雀對趙長河而言是一件很肅穆的事,對于這把從玄關四重就跟着自己走到今天的戰刀,趙長河的重視度遠遠不像表面看着那麼雲淡風輕。當晚回來時有點疲憊,便休整一夜,以最好的狀态來面對這件事。
結果次日早上起來到了觀星台一看,淩若羽抱着龍雀,兩個小丫頭睡得正香。
那幅場面怎麼說呢……太萌了,萌得人心頭軟軟的。
真是老了吧……趙長河心裡泛過這樣的想法,蹲下身來在邊上的龍雀刀柄上輕輕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