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戬卻移開視線，微歎口氣：“不，看來沉香要學的還有很多。”
他說着，伸出手：“扶着我起來，小心低血糖。”
你遲疑兩秒，還是微笑着點頭，輕輕将手搭在他的小臂，借力起身。楊戬手指若有若無蹭過你的手腕。
他沉靜的望着你，忽低笑感慨：“真是個凡人。”
凡人…？這是什麼形容？
還沒等想出個所以，背後蓦地貼上一具溫熱軀體。沉香親親熱熱的從背後擁住你，下巴擱在頭頂，輕快道：“久等！我們先喝點粥。”
他似是鐵了心要作二十四孝好男友，拉着你到陰涼處坐穩，用勺子細細吹涼，才送至嘴邊。
他眉骨下壓半分，有點兇又有點無奈的诘問：“怎麼騙我說早晨吃過飯了。”
“早晨不餓嘛。”你手指的勾他掌心，“以後沉香再監督我好不好。”
“凡人的胃脆弱，不吃早飯會得胃潰瘍、膽結石、免疫力低下、還加速衰老……”
“停！你還小，怎麼跟老頭一樣啰嗦！”
“我小嗎？”沉香雙眸含笑，意有所指眨眨眼。
他生得一雙丹鳳眼，偏笑起來像搖尾巴小狗，淩厲氣質沖淡，俊秀風流的難以言表。男人要懂反差才能讨女孩憐愛。
其實這是句很沒意思的打趣。但你還是配合地瞪他一瞪，面皮暈開三分紅，羞惱呵斥：“舅舅在呢，說什麼胡話！”
楊戬眼觀鼻鼻觀心，适時提出告别：“我還有事，先不打擾你們了。”
那雙與沉香如出一轍的丹鳳眼望來，溫和凝睇着你：“明天見。”
明天見。凡人總愛期待明天。
實際上，明天并非另一天。午夜鐘聲敲響，南瓜車與仙女教母奔向仙蒂瑞拉。
到底怎樣才能學會自由。到底什麼才是所謂的生命力。書中有言道，神愛世人。
為什麼神不來愛你？
為什麼神不來愛你！
沉香。沉香。沉香。
沉香愛你？沉香懂什麼是愛麼？沉香愛的又到底是不是你？
也許罷。
但那隻不過是個定身凡俗目光中的、提現木偶。而你捉着擺線，冷眼旁觀自我滅亡。
半島酒店正對着維多利亞港灣，遊艇載滿紙醉金迷，霓虹燈的倒影在海面搖曳蕩漾。東海沒有黑夜，映不亮的隻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