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抱在一起,發生的全是爛事。
不過洛之聞還沒傻到逞強。
真要讓他自己走進廚房,說不定能一頭栽進鍋裡。
封頃竹把洛之聞抱到廚房門口,扶着他往裡走。
洛之聞的操心是與生俱來的:“你連粥都不會煮,以前上學的時候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問得随意,封頃竹卻思考得認真。
從前封頃竹是封家的大哥,衣食住行皆有專門的人打理,他又忙于公務,家中還有兩個幼弟,怎麼都輪不到他下廚。
重活一世,封家的地位比起之前,有過之無不及。
别說做飯了,封頃竹就連廚房都沒進過幾次。
所以洛之聞算是把封頃竹徹徹底底地問住了。
“行了,别想了。”洛之聞生着病,脾氣比起之前稍微急躁了幾分,語氣也不似先前那般疏離,“封家哪裡需要自家的大少爺下廚做飯啊?”
言語之間三分揶揄,五分譏諷,明明白白不是好話,封頃竹卻聽笑了。
這樣的他才鮮活。
洛之聞倒了米,又指揮封頃竹把電飯煲抱到自己手能夠到的地方:“你去淘米,淘好了,我再教你加多少水。”
說完,靠在牆邊閉上眼睛歇息了。
封頃竹自是不敢怠慢,認認真真淘米,淘完,用冰涼的手指碰了碰洛之聞的手背。
他恍然驚醒,望着近在咫尺的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往前靠了靠。
洛之聞臉上的疤痕在不知不覺中淡去了很多,隻有靠得極近的時候,才能看清臉頰上泾渭分明的一條曲線。
封頃竹專注地盯着那條線,心中湧起的不是嫌惡,而是滿滿的憐惜。
上一世,封頃竹剿匪的時候,中了埋伏,被警衛員從死人堆裡挖出來時,已經是不行了。
但他惦記着家中幼弟,惦記着阿文,死死不肯合眼。
他想啊,他還沒去上門提親呢。
阿文都把自己給他了,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是将死之人,阿文倉促許給自己,又有什麼意義?
讓阿文給他守一輩子活寡,再給他一座貞節牌坊?
他哪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