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舍得!
都是新時代了,和離的夫妻不在少數,他和阿文尚未成親,他還可以放他走。
隻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去了。
于是他死後,魂魄依舊停留在人世間,看着阿文為了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和仇人同歸于盡的地步。
他崩潰過,也絕望過,可他毫無辦法,最後陪着阿文又死了一回,睜眼便是多年後的現在——
他的阿文也回來了,可是他沒能認出來。
“加水,加水啊!”洛之聞說了好幾遍,見封頃竹始終在發呆,隻得伸長了胳膊,試圖打開水龍頭。
封頃竹忽而将他擁在身前。
太熱了。
像火燒。
洛之聞瞬間就想掙脫,他分不清滾滾熱浪是源于自己的身體,還是源于身後的封頃竹,但他極其排斥這種突如其來的灼熱,仿佛墜入了無邊火海,再想逃也四肢無力。
“封先生,”洛之聞生氣了,“我們在談離婚呢。”
封頃竹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清醒了。
男人緩緩松開了雙臂,讓洛之聞把水龍頭打開。
他隻當封頃竹不想學做飯,語速飛快:“煮粥的話,水要加到這條刻度線,如果是蒸飯,到這裡就可以了。”
洛之聞一邊說,一邊低頭,用手指虛虛地指着一條刻度線。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視線落在洛之聞蒼白的後頸上。
他的阿文以前最喜歡他親脖子了。
現在肯定也是。
“然後設置模式,再定時,最後按開始。”洛之聞三兩下煲上了粥,頭又開始疼。
封頃竹眼疾手快地将他抱起,又送回了床上,順便檢查了一下地毯裡有沒有玻璃碎片。
他迷迷糊糊地靠着枕頭,思緒變成了小小的魚,在腦海中四處遊走。
“你有換洗的衣服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