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出來的這人滿頭灰塵,臉上的血塊和泥巴糊在了一起,像是帶了張面具。
他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潛伏服,氣瓶早不知道丢哪裡去了,而且雙腿褲子上血肉模糊,看着像是被石頭砸的。
豆芽仔說是老田,我的确越看越像,還有,這套潛水服雖然破破爛爛,但從顔色和款式上看,就是把頭最早借來的那身。
“老田?老田!醒醒!”
豆芽仔使勁拍他臉。
這人将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
這下我和把頭都認出來了,就是他!
老田動了動嘴,把頭見狀讓小萱給他點水喝。
喂水時小萱沒注意,一腳踩到了他血肉模糊的右腿上。
可他卻沒什麼明顯反應,也沒開口喊疼。
我心想.....這人怕是兇多吉少了。
明白了。
剛才之所以感覺腳下有風,就是因為老田咬着潛水服氣瓶的軟管,他在向外吹氣求救!
因為我是男的,站着解手的,小萱是蹲着解手的,受力面積不同,所以小萱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對她吹氣。
喂了幾口水,老田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他想要張嘴說話,不過聲音很小,要靠的很近才能聽清楚。
“他說什麼?”把頭問。
湊近一聽,他胸口輕微起伏,我聽他斷斷續續的說:“胡....胡..胡..”
“胡什麼?你說清楚點!”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拼了命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瞪着我!
喉嚨裡一陣蠕動,似乎是想努力的說出來某個名字。
又像皮球洩氣,力氣用盡了。
老田抓着我的手慢慢松開,閉上了眼,自始至終隻說出來一個“胡”字。
魚哥探了探他鼻息,收回了手。
“死了?”豆芽仔問。
魚哥搖頭:“還有一口出氣,這人是硬撐着,跟死也差不多,沒希望了,醒不過來了。”
從老田當初偷了我們的潛水服,一個人下來到現在,最少有半個月時間。
他像我們一樣走到了這裡,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堆石頭,像是人為掩蓋的,目的是把他埋裡頭。
老田身邊兒沒發現包裹,他隻有一根潛水服軟管,不知道之前吃什麼喝什麼,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把頭,怎麼辦?”魚哥問。
把頭看了老田一眼,皺眉說:“不用管他,搜下他身上,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我們搜了身,發現老田身上隻有三個早已空了的餅幹袋,還有個打火機,此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