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曾讓我的父親幸福,這個人曾被我的妹妹殺死了。
種種念頭不過一閃而過,我俯身抱起他,回了我的房子。
用酒精棉紗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醒了過來,有些困惑的問我:“這是哪裡?”
“我家。”
“我的攤車……”
“被城管帶走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謝謝你救了我。”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原本拿畫筆的手,現在拿着鍋鏟,手上還長了凍瘡。可他終究是風華内斂的,那種柔和始終在他的氣質裡,無論他處在什麼樣的境況下。
“我是陸源,你的名字?”
“徐謙,我叫徐謙。”
“有地方可去嗎?”
他點點頭,“我租的房子在善行街”,那裡是全市治安最差的地方,矮小的棚戶區,也是房子最便宜的地方。
“有其他工作可做嗎?”,我繼續問道。
他沉默了下來,眼睛也暗淡了。
“你會做馄饨,也會做飯吧?”
“嗯?會。”
“我是高考生,一個人住在這裡,需要有人照料生活。你幫我做一日三餐加晚上一頓宵夜,還有整理房間。你搬來這裡住,可以省房租。我每個月給你兩千塊錢”,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但無論怎樣,先把他留下來再說。
“你還是個學生,哪兒來的錢?”
“這個你不需要操心。”
“我的……名聲不太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
“我雇你,你為我做事。你的名聲不關我的事,你也不必擔心别人說什麼,那些與我無關。”
“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
“你就當我日行一善好了。”
他想了想,“每個月一千就夠了,這份工作不累。”
我看着他,其實一千兩千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隻要能把他留在這裡。但對他現在的情況來說,一千和兩千應該差别很大吧。他是不想欠人情?不想接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