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錦從沒和他提過要孩子,可能就是不喜歡吧。
他努力生了一會兒,沒什麼感覺,可能還不到時候,得多懷一陣子才能生出小兔兔。
有電話打進來。
他吓了一跳,扶着驚懼跳動的心髒愣了半晌才按了接聽。他承認,他抱着一線希望去聽對方會說什麼,可曾有一點點被打動。
陸上錦毫無波瀾的聲線讓言逸心裡越發泛涼。
“最後問你一遍,手術還做不做。”
言逸摳着枕頭的拉鍊:“現在真的不能做……明年……明年一定做。”
陸上錦輕哼了一聲:“為什麼。”
言逸猶豫着回答,他怕陸上錦不想要小孩子,如果生的是alpha或許還會被陸家接走作繼承人,可萬一不是,他失去了A3腺體賦予的能力,怎麼保護孩子不受傷害。
陸上錦在言逸心中的公信力已經降低到及格線一下,他漸漸的開始懷疑,換了腺體以後是否能得到陸上錦的保護。
陸上錦咬了咬牙:“随你便,你想怎樣都行。”
作者有話說:
我本來打算設定他們的時間比我們超前幾年的,然後得到建議認為可能會讓大家混淆時間線,所以修改了時間,往前提一下,把文和現在的時間統一了,這樣看着更方便一點
第13章
臨近晚上十點,透過落地窗望出去,密集的烏雲從西北邊挨挨擠擠地湧過來,密不透風地吞了半片天空,吐不出半絲光亮。
餐桌上胡亂扔着外賣盒子,或許是送餐地址有些令人敬畏,連索要好評的愛心貼紙都戰戰兢兢地貼得很端正。
這座别墅裡,除了園丁和來接送陸上錦的司機,沒有保潔阿姨,沒有廚師,也沒有任何能照顧陸上錦飲食起居的傭人,這一切都是言逸的工作,從他們分手之後,言逸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手裡拿着一張簡曆,眼神亮晶晶地要應聘這座别墅的執事。
從前那隻小兔子很會撒嬌,會撅着屁股窩在沙發上,沒得到撫摸就失望地一直趴在旁邊,楚楚地看着他,直到陸上錦把手放在他頭上摸摸,再捏捏乖巧垂在發絲裡的兔耳朵。
分手之後,他又黏過來了,但變得得體又克制。
其實若是多留意些,仍然能看見他眼瞳裡閃爍的微光,像收到了信徒許願的星星一樣,皎潔熱情,熠熠地亮着。
陸上錦等待着對話另一端的回應,他跷腿靠在沙發裡,皮鞋偶爾不耐煩地點點地面。
離家出走,小兔子長本事了。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陸上錦現在不忙,可以多給言逸些耐心。
沙發邊的地闆上摞着三十盒提摩西幹草的包裝盒,他之前叫不出這種草的名字,但聽助理說這是從寵物商店買來的兔糧。
他想讓言逸快點回來,想看看他驚喜地抱着禮物說謝謝。陸上錦看到那個表情時會感到舒心。
說不清分手以後還纏纏綿綿的感情是不是該斬盡殺絕,隻是每次看到言逸,想到他身上血肉相連的A3腺體,他無法忍耐心裡的排斥,殘忍地想要他滾出自己的世界。
而他不在了,又遏制不住地想。
他承認,聽到言逸近乎崩潰的哭求,問他“為什麼不喜歡我了”的時候,心裡确确實實地疼了,那隻小兔子從不乞求任何人,隻對他一個人不止一次地低頭,而他從前,絕對舍不得聽他卑微至此的脆弱嗓音。
如果他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會毫不猶豫地抱他入懷,親吻他,用足夠的安撫信息素護着言逸讓他睡在懷裡一整夜,直到後背因為許久不動酸痛了,也不肯松一松,怕驚醒了懷裡安睡的小白兔。
什麼感情經得住十來年的考驗,他倦了,被一樁又一樁的糟心事弄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