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頁)

  遊隼适時地拖着長音嘯鳴一聲,随後,陸上錦微微揚了揚唇角:“言逸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

  原覓感覺到陸上錦陡然上升的緊張感,不由更往陸上錦身邊縮了縮。跟了陸上錦三年,他知道“言逸”在陸上錦面前是個禁止提起的名字,而每當陸上錦聽見旁人提起這個名字,眼神裡複雜的情緒又并非痛恨。

  “好好。”陸決點了點頭,帶着陸上錦下了階梯,仍在熱情地寒暄,跟陸上錦追憶起他去世的生父。

  “前幾天我讓人去給你生父燒了紙,他若還在,看你這麼有出息得多高興。”

  提起生父,陸上錦的手不動聲色地攥成拳,攥得骨節發白。他生父是一個變色龍omega,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他今天來隻是為了一件事。

  ――

  遊輪中藏匿着一座穹頂恢弘的賭場,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優雅的紳士和小姐們在賭桌前堆滿鈔票,雪茄的氣味彌漫在從容燃燒的蠟煙中,偶爾也有大麻的刺鼻氣息溜進鼻腔,見陸決進來,紛紛點頭緻意。

  陸決坐在賭桌對面,雙手十指交疊着托腮,隔過戴着暗紅領結的服務生發牌的手,眯眼笑望着陸上錦。

  “A,先叫兩萬。”陸決從保镖送上的手提箱裡拿了兩摞扔在賭桌上。

  “錦哥。”原覓坐在陸上錦大腿上,攏着火替他點了支雪茄。

  陸上錦叼着雪茄垂眉的模樣冷峻性感,夾着煙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松了松領帶,翻開一張撲克看了看,微擡下巴:“跟。”

  原覓匆匆把錢箱敞開,拿了兩摞扔到桌上。

  陸上錦微微吐了口白霧,一手扶着原覓的腰,一手搭在桌上撣了撣煙灰:“叔叔,我是來要人的,玩兩局意思意思就得了。”

  陸決臉上仍舊帶着春風得意的笑容:“來了就陪叔叔玩兒會兒,不着急。”

  其實在場的貴族都知道,這些年陸家在分裂,起初是腺體覺醒特性為蜘蛛的陸決離開遊隼家族各自發展,其次是陸上錦近些年在瘋狂架空蠶食他親爹的權力,洗牌換血整個陸氏家族的勃勃野心已見端倪。

  現在的陸上錦早已不是當年玻璃櫥櫃裡被層層保護的漂亮的小少爺,一雙手鮮血淋漓,一顆心也早已硬得不知該怎麼跳了。

  連身邊曾經最疼愛的omega也換了人,石化的心腸已經忘記怎麼用洶湧熱烈的跳動去熱愛别人。

  陸上錦找到了逃逸在境外的、他爸曾經的一個beta親信,因為知道過多内幕而被放到國外養老,隻能靠陸決帶他回來不可,不然陸上錦根本不屑于來這一趟。

  幾局往來,桌上的鈔票已經堆上了五百萬,再加上幾張數額千萬的支票。

  陸上錦的賭術絕佳,而且有J1分化能力“極限視力”,他隻是不想用罷了。

  陸決不怎麼在意輸赢,微笑着與陸上錦提起:“前些日子有黑網消息過來,言逸的腺體已經被叫到二十五億美金。你要的人我已經抓到了,你把言逸交給我,那人就歸你。”

  隻要得到這個beta,陸上錦有很多方法可以從他嘴裡撬出重要的東西,足以徹底讓陸凜倒台,再也把持不了陸家的生殺大權。

  陸上錦手指僵了僵,煙灰散落到指尖也覺不出燙。

  陸決給了他時間考慮,微笑地望着他的侄子。

  他沒理由拒絕,陸決一直監視着他,陸上錦給言逸安排了換腺手術,垂耳兔A3腺體對他而言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他觊觎那隻垂耳兔很多年,或者說,任何知道垂耳兔A3腺體存在的家族都虎視眈眈地盯着他,隻要他離開陸上錦的勢力範圍,會有數以千百計的腺體獵人将言逸拆成一堆碎肉――他們不過是忌憚着言逸現在還是陸家的兒媳婦罷了,他是很強,但無法以一敵千,遲早有油盡燈枯的那一天。

  “抱歉。”陸上錦碾滅煙蒂,撫摸着原覓的細腰,淡淡擡眼,“别打不該打的主意。”

  忽然,原覓被他推到一邊,陸上錦從原覓的腰帶裡摸出一把沙漠之鷹,上膛瞄準一氣呵成,一聲炸裂槍響,陸決的腦袋炸開了花,漿血四濺。

  沉重的槍身和強震般的後坐力并未讓陸上錦手腕顫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