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趴在他身上,怔怔看着身下alpha的眼睛,忽然被alpha的大手按住後腦壓到胸膛上,水仙的淡香撲進鼻腔。
alpha微微上挑的眉眼裡削減了三分淩厲薄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溫和穩重。
沒有時間停留,陸上錦翻身抱起言逸,帶着他拐進狹窄的樓縫中。
言逸摟着陸上錦的脖頸,雙手拿起陸上錦的MP433指向身後上空追來的無人機,子彈連發,精準命中引爆器。
兩聲巨響,無人機轟然炸成兩朵巨大的黑雲,栽落到身後的路面上,炸出爆裂的瀝青和石子。
陸上錦的右手哆嗦不止,換了個方向抱言逸,嘴裡喃喃安撫,摸到言逸的手攥進掌心,替他撫摸被後坐力震痛的虎口。
心口有一絲細小的電流滾過,言逸狠狠在自己下唇上咬了一口。
逃回别墅之後,陸上錦立即将别墅保全系統最高防護級别打開用來吸引目光,從地下車庫的後方通道開着一輛落滿灰塵的舊大衆悄然離開了。
等到跌跌撞撞鎖上新家的門,陸上錦抱着言逸癱坐在沙發上,劇烈地喘着氣。
言逸掃開他擱在自己身上的手,去廚房燒了壺熱水,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地踩着木梯上二樓,把自己鎖在卧室裡再也沒出來。
陸上錦翻了個身,喘着氣把臉埋在沙發墊裡,艱難地用左手摸出手機,分别通知了畢銳競和夏憑天今天遇襲的消息。
等到右手指尖哆嗦的幅度小了些,才拖着疲倦的腳步走上二樓,指節挨在緊閉的卧室門上,懸了一會兒,緩緩放了下去。
寵物狗常常會期待着跟進主人卧室,在私密的空間裡得到安全感,确認自己被接納。
陸上錦扶着空蕩的心口,默默地忍着疼。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餓着肚子睡會難受。”
一碗南瓜粥和一碟黃瓜炒蛋端到了餐桌上,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現在廚房裡動作熟練又利索。
陸上錦一個人坐在桌前等了一會兒,粥涼到剛好适口,才給言逸發了一條下來吃飯的消息。
之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默默趴在桌上,緩緩按揉着右邊肩頭,從貼身的口袋裡摸了一片随身帶的止痛藥出來灌進嘴裡。
藥片粘在發幹的嗓子口,沖了幾口水才咽下去,滿嘴苦味也懶得再往下壓。
卧室裡隻點了一盞昏黃的壁燈,言逸枕着手,側身窩在枕頭裡,無聊地翻看着手機相冊。
三四百張旅拍照片占據了好些頁的位置,一張一張翻過去,偶爾視線在某一張照片上停留,陪他躺在沙灘上的alpha有些孩子氣地攬着自己的肩膀,和熱戀中的情侶沒什麼兩樣。
原本以為翻一會兒就會困倦,整整一個多小時之後,言逸還清醒着。
翻完了旅拍照片,看見一張在家裡的合影,背景就是他現在躺着的床。
他放大了去看陸上錦後頸腺體上被記号筆畫上去的兔斯基。
願意放任自己肆意妄為的alpha,怎麼會是陸上錦呢。
言逸爬起來去拿桌上的水杯,桌上的複古台燈頸上挂着一隻有些陳舊的紙鶴,紙鶴底下的細線挂着一張紙片,上邊是熟悉的筆迹,寫着:兔寶寶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心裡忽然升起一股難忍的煩躁,言逸咬牙扯下那隻紙鶴,攥在手心裡,狠狠扔進了紙簍。
他痛恨僞裝的深情,讓自己一次次心甘情願被騙得一無所有。
言逸翻出衣櫃裡的背包,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塞進去,忽然想到樓下還有自己的東西,于是拿着背包拉開了卧室門。
陸上錦驚了驚,端着一碗不知道重新熱過幾回的金黃的南瓜粥,難堪地站在卧室門外,險些被言逸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