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雪峰欲言又?止,
斟酌了?許久,按捺不住好奇心:“林弟,
我?看你似乎對神明神力頗有研究,不知可否推測這背後原因一二?”他一直對林德“信使”的身?份好奇得很,直問怕林德打啞謎打機鋒,
碰上了?這樁難解的事?,
想趁機套些?話?來。
“說到底很簡單,
佛門想進來傳教,傳到青浦,
青浦是太阿天帝地盤,惹惱了?人家,
太阿天帝親自出手給個教訓,
佛門落敗退出,再沒進過?這裡。”
甘雪峰疑惑更甚:“不是說佛門佛祖法力通天,
開西?方極樂淨土,渡引衆生,
與上清仙庭平起平坐嗎?”
有些?事?情不能直說,林德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太阿天帝不算‘蛇’,佛門剛進來打不過?人家,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這麼一說反倒讓甘雪峰更加難以置信:“那……那豈不是說,上清仙庭連太阿天帝都比不過??”
林德差點被他的推論整笑了?:“也不能這麼說。太阿天帝的根基在青浦,也就這麼大地方,佛門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挖牆腳,太阿天帝可不得動刀子。道門就不一樣了?,家大業大,傳承深厚,名聲影響深入人心,到現在還不是超然?物外的地位,壓根沒到需要和佛門斤斤計較的地步,就算佛門現在勢大,他們大概率也是不關?心的。”
甘雪峰點頭:“有理。”順勢問,“林兄,你崇信的那位神,有見過?佛祖嗎?”
林德掃了?他一眼,露出玩味的神情,反問:“你猜?”
甘雪峰一噎:我?猜?我?能猜出個鬼來,看林德似笑非笑的神情,摸不清他是自信還是心虛。懂了?,自家徒弟城府并不深,深的是這個舊主呢。
“神之?間又?不是整天喊打喊殺,怎好硬比。”林德看向夜色籠罩下的佛像,“也不能說太阿天帝噼了?座佛像所以天帝一定比佛祖強,沒準佛祖隻是不好拉下臉來去硬杠,挖人牆角根基的事?,說到底佛門不占理兒。”
話?題還沒徹底僵死?,甘雪峰繼續試探着問:“天帝真的會對平禮寺僧人下手?他不怕天道懲罰麼。”
“大概率隻是噼了?佛像,削了?寺廟,人應該沒事?,佛門當時如?何處理的平禮寺僧人,現在估計隻有佛祖知道了?。”
甘雪峰沉默了?,用?腳趾頭也想得到,讓佛門蒙羞的平禮寺僧人,下場怕不是不太妙……
這麼殘酷?
甘雪峰不敢往深了?想,同時他對林德更加好奇起來,他望向一邊的舊徒饒溫瑜、秘語人,尋思着以他的性子,不能吐露的不會吐露半個字,想多知道點什麼,恐怕還得親口問這位“信使”大人,或者幹脆信教深入内部?可我?一個人多自在啊,幹嘛要去因為探知用?不着的神明秘密去深入虎穴呢,頓時糾結起來。
“冬魚還不知要在這坐悟多久。”林德歎氣,“給那兩隻貓準備點吃的吧。”
冬魚大受打擊,半日半月默默作陪,半日扛得住,以半月好吃的性子也能忍住可太稀奇了?,林德送了?她一些?吃的,她大口吃下,仰頭看看默默瞻仰佛像的冬魚,想讓他也吃點東西?,喝點水,又?感覺他這會是最關?鍵的時候,貿然?打擾怕是會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于是戳戳半日,半日吃了?四五個野果,就沒再吃。
饒溫瑜漫山遍野地跑,儲備另一種丹藥所需的藥材,林德閑着沒事?,指點趙小路修行。甘雪峰由此又?發現了?新謎團:“你徒弟走的是哪門派的路子?”
林德戲谑地說:“白淳門的路子。”
甘雪峰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好像挑不出毛病,繼續觀察林德教導趙小路,趙小路進入跨塹已經?很久了?,經?曆飲冰食月會和将近一月的抄書,受學識義?理熏陶,他的出招路子都漸漸偏向于柔和了?。觀看被噼毀的佛像,時光飛逝,斑斑駁駁,知曉平禮寺之?滅心下蒼然?,說不清多了?什麼感悟,那是潤物無聲的改變,令現在的趙小路出招更圓融内斂,氣度沉着。
“師父,下一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