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着實受夠了修文院的窄床,
還?是自己房的大床躺着舒服,
想怎麼滾就怎麼滾,
屋裡點着他?喜歡的熏香,涼風習習,四?仰八叉躺着很快墜入夢鄉。
他?夢到太爺爺了,
太爺爺的笑容好慈祥,
一旁的桌子上是碼得高高的點心?,熱乎乎的冒着香氣?,
随便吃,沒人搶。
他嘴巴含了兩個,
左手抓着兩包,褲兜裡塞得滿滿,滿足得很快樂。
太爺爺從頭到尾都是笑,
沒說話。在他?拿着點心?問太爺爺要不要嘗一口時,
太爺爺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
是太爺爺身邊的心?腹侍從,他?一言不發,
上來?就抓着甘雷央的手跑,甘雷央手裡握着的點心?握了個粉碎,
褲兜裡的點心?一個個滾落下來?,
大為心?疼:“喂,你幹啥呢!”
對方?根本不聽他?的,
力氣?奇大,健步如飛,
甘雷央沒一絲反抗之力,被侍從帶着在山莊曲折的回廊裡奔跑,漸漸發現,“家”好像有點不對勁,沒什麼人,陰沉沉的,活似鬼宅。
侍從不知怎麼做到的,在他?前面帶着跑,背後又感覺到被輕輕推了下,撲在門扉上。
透過乳白的門窗紙,他?看到屋裡有兩個人,面貌看不清楚,身形可以分辨出來?,坐着的背有弓的是太爺爺,站着筆挺的是爹,爹的聲音字字入耳:“您對那些小輩,好像是看一群寵物,任何一個死了,您都不會傷心?,因為這樣的寵物多的是,随時可以補充進私院。”
“你是在質問我?”
“對,就是質問!”
甘雷央血都涼了,接下來?的争論聲那麼清晰,又好像那麼遙遠,直到争論聲忽然頓止,太爺爺伸手惡狠狠地掐住了爹的脖子,一團血霧炸開,像夏天腐壞了的膨脹爆炸的爛西瓜,炸得太爺爺一身血。
血,到處都是血。
他?尖叫起來?,如墜冰窟,猛烈地抽搐了下,霍然睜開眼,心?咚咚咚跳得極快,幾乎喘不上來?氣?。
他?摸摸自己臉頰,掐了一把大腿,這是現實,不是夢,可萦繞在心?頭上的強烈不安,夢境逼真得仿佛是親眼所見。怎麼辦?太爺爺真的殺了爹?不可能吧?都沒說幾句話啊?不可能啊!
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噩夢,去光玉居看看不就知道了,太爺爺午睡時間長,這會肯定還?在睡覺呢。
他?顧不上換衣服,趿拉着鞋子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輕車熟路,走侍從們走的小道,很快到了光玉居附近。透過花窗看到侍從們還?在屋外等候,搖着小扇納涼,太爺爺在屋裡不出聲,他?們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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