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燭火下,他面容冷峻:“既然改不了她的心意,不能讓她回西洲,也不能讓她脫離九皇叔,那本王便蕩平前面的險阻,也用不着她知道。”
他腦海中,反複地浮現着九皇叔雲淡風輕的話。
長劍回鞘,屋中再也沒有人。
清晨時分,西洲陳皇後派出來的那群人退了。
“陛下找到了一種好藥,給皇後用着。皇後有了關愛跟好藥,自然就不會來阻攔我了。隻是這一路,少不得要被陳皇後刺殺了。”
雲姒坐在馬車裡,聽着外面的風聲,想起陳皇後的一張臉。
帝王心狠。
陳皇後的臉,隻怕會毀得很厲害。
馬車遠去,叫雲姒不知的是。
他們才離開驿站沒有多久,就有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被狗鍊子拴着,拉在馬後跟着一直跑,最終停在了驿站這。
“姐姐?”他被拴在柱子上,跪在地上四處張望着。
明月從掌櫃的那邊打聽清楚了之後,回來就聽見他的話,冷笑了一聲:“說你是條狗,你還真是沒有辜負。鼻子這麼靈敏,居然連她的氣息,都能聞得到。早知道,就不問掌櫃,問你了。”
明月摸着他的頭:“乖乖聽話,我帶你去找她,知道嗎?”
少年恐懼地躲了一下,看見明月眼底的狠辣,又趕緊将腦袋送到了她的手下。
卑微又小心地開口:“狗狗乖,會聽話。”
“好狗。”明月眯起眼眸,看着這個十五六的少年。
等她殺了雲姒,就能夠帶着雲姒的頭顱,回去将功抵過,回到太子殿下身邊了!
鬥轉星移,一連十幾天的趕路。
即便是有雲姒在,隊伍裡面的人,還是病倒了好幾個。
雲姒也沒能幸免,叫冷風一吹,當天晚上就跟大家一起發起了高燒。
陸鶴自己給自己打了針,仰頭把藥吃下去,送了口水,才道:“霍影之前還說,這一路肯定會有刺殺什麼的。也就從西洲的方向偷襲了那麼幾群。想不到我們沒有因為刺客倒下,反倒是因為病倒了。師父,咱們這是不是禽流感?”
雲姒跟空青在床上,抱在了一起,兩人也是高燒不退。
門在這時候忽然被打開。
霍慎之進來時,就看見燒得臉通紅的雲姒。
他大步走過去,朝着雲姒伸出手。
“不,我冷。”雲姒說話時,還在打哆嗦,說什麼也不從被窩裡面出來。
隻露出兩個眼睛,疲憊地看着霍慎之。
霍慎之看着她生病的樣子,像是一隻可憐的小貓咪。
他解開狐裘披風,靠近她時,空青就很自覺地把雲姒身上的被子扒了下來,自己披着跑到了地上。
跟陸鶴一起,擠在他靠窗鋪好的被褥上。
雲姒冷得發抖,下意識地就朝着霍慎之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