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出征,是武宗帝精心算計的。
這一年他所做的任何計劃,卻全然忘卻了。
“主子!”霍影眼中驟然一熱,猛地跪下。
陸鶴也随着跪了下來:“九爺,您不會有事的!”
九爺不信任何人,卻唯獨信他們兩個。
在把權柄交給雲姒之前,他為她将所有刺,全部拔除。
霍慎之目光薄涼,徐徐開口:“出去。”
他太知道,自己的為人。
即便是忘記這一年的所有。
隻記得西洲破廟裡的那句“責任”。
對得到過他所有情愛的雲姒來說,面對一個無情無愛,隻有責任的男人,于她而言,一樣是誅心之劫。
而他更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隻有責任沒有愛,便不會再上心用心。
他冷了她,她可是都想着離開他的。
轉瞬間,他提起了筆——
第771章
九爺為自己留後手:保你與孩兒
強行催起記憶,猶如逆天而行。
違逆的下場,便是身體每一處,都達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霍慎之這些年出生入死,将自己的命,跟别人的命,握在手中,毫無遺漏之處,已經快忘了命在手中,卻不由己的感覺。
他看着握着狼毫的手在顫抖,隻輕嗤了一聲,那股深埋在血肉裡的狂妄戾氣,自他渾身,肆意爆發……
他偏要逆天而行!
他偏要雲姒跟這天下大局!
他偏要把不能留的死死留下來!
否則,他要這權勢地位,還有什麼趣兒!
記憶在瞬間湧現,如同回光返照的,無比清晰。
他手腕沉穩如山,落筆之時,剛猛頓挫,鐵畫銀鈎,走筆如煙,一如往昔。
‘妻雲姒,吾甚珍之愛之。’
‘其初為楚王妃,韌刀斬糾葛,起死回骸,于王府苦海翻波。卿卿,吾甚器也,遂生憐愛。後知其為所覓,得其醫,吾身活。棄禮法,苦謀之,終得卿愛,永結白首,生死不離。’
短短的幾句話,寫盡當初雲姒初為楚王妃,在楚王府決心和離,他又是如何從欣賞,變為憐愛。後又是如何知雲姒是他想要找的人,雲姒又是如何給他治好腿疾,他又是如何不顧禮法,扭轉一切,謀取她的。
寫完這些,記憶如同一個完整的瓷器,轟然破碎。
他掩去眉眼之間的異色,細細将信錄為兩份,叫來了霍影:“這一份,放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