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
他也恨他自己。
要給她的,全都遲了,通通都沒能讓她看見,讓她擁有。
他對得起蒼生黎明,唯獨對不起她一人。
而現在,他無法同她攜手白頭。
手臂上的一道黑線,已經直行往前,距離盡頭,還有一指之長。
“主子不對勁了!”空青在這時候,發現雲姒眼中全然充斥血紅。
她的話音才落,霍慎之輕輕點在她脖頸後。
沒有一點預兆,雲姒閉上眼,同時松開口。
真正的昏迷,才開始。
霍慎之撕下衣擺纏繞傷口。
為她拭去嘴角的血。
昏迷之中,雲姒開始皺眉呓語:“疼……我疼……”
她整個人蜷縮起來。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沉聲問:“哪裡疼?”
雲姒已經分不清今夕何夕,閉着眼,擡手去摸後頸:“疼……疼……”
别人不知這裡有什麼。
霍慎之如何不知。
情蠱母蠱就在裡面,受刺激重了,便想複生。
他指骨分明的手,握住雲姒,側首吩咐:“停了對蕭子翼的逼供,将人帶到書房。”
指令幾乎才下去,躺在床上的雲姒,就已經消停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在一旁的雲江澈方才開口問空青:“她以前也會這樣嗎?”
空青搖頭:“從不會。”
在一旁的蔣淑蘭,将這一切看得明白。
原本想着緩緩再拿出來的書信,此刻也等不得了。
她遞過去時,霍慎之一眼便認出了上面的字迹。
“她寫給你的,在徹底失去記憶之前,寫下來了。說若是他日不幸再相逢,孽再起,讓我将其交付于你。這也是我們這些年,死死瞞住的理由。她甯可傷自己,也不願再跟你。”
蔣淑蘭自覺這話傷人,可她不得不做。
霍慎之一身玄色衣袍,除了血腥,卻也瞧不見半點血迹。
他接過,遂起身。
再看她一眼,見她安然,至此離去,再無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