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說話間已然縱馬飛上了天。
那匹紅鬃馬踏着點點波光,淩空馳騁,越過了高牆,就此遠去。
“仙人!是仙人啊!”
許多家奴和武者,紛紛跑過來,仰望着這一幕。
洪叔呼喊着跪拜下來,他知道炎奴被仙人帶走了,也就不擔心了。
……
夜晚,張家的家主,看着堂下悶着白布的屍體,怒拍桌子:“狗屁的仙人!妖孽!該死的妖孽!”
不管沈樂陵走時多麼潇灑,她的妖氣是騙不了人的。
現場隻有張緒的屍體被燒了,張家人已經查明,是祝由符紙自燃導緻的。
更何況堡内高手死光,沈樂陵根本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吸納精氣,還縱馬踏空而去,所以等張家人趕到時,現場還有很多地方殘留着她的妖氣。
不過,也正因為沈樂陵的嚣張,所以張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反而不在乎彙總上來的關于賤民炎奴的情況,隻當一切都是妖孽在幕後掌控。
“父親,三弟被妖孽害死,要給他報仇啊!”張家家主朝着堂中一人急切道。
那人長發披散,容貌俊美,身穿精緻白袍,青玉緞帶。
看起來和張家家主差不多大,卻是他的父親,着實養身有術。
這人原本閉着眼睛,此刻微微半睜:“罵完了?”
張家家主一愣,随後定了定神,微微下拜,緩聲道:“父親,不僅三弟被害,老祖留下的鐵券也被毀,此事必不能罷休。”
“你要如何?”
“如果孩兒沒記錯的話,這牢山水女……就是當年殺害沈家嫡子的那個妖怪吧?”
“嗯,二十年前的事了。”
張家家主嘴角微翹:“既如此,我們可以把消息告訴沈家,請沈家的修士出手殺妖,而我等為其助陣。這不僅能為三弟報仇,還能就此結識一名真修。”
他嘴上說報仇,但所謂三弟,不過是個庶出子,他哪裡在乎?心裡最想的還是結識一位高深修士。
老祖隕落後,張家的情況就很微妙,隻有幾個族人還在九華山潛修,道行不高,寄人籬下,至少近幾十年,不會出大能。
而今天下妖魔叢生,張家手頭上能随時動用的力量,卻都是武者,這就很難立足。
當初苟稀就是因為沒有這方面的底蘊,讨伐流賊時,被一個靈妙期的‘天義老仙’給玩得團團轉,人家沒有用法術控制任何人,隻是用變化之術潛入進去,撒播謠言,外加燒了糧倉,就導緻苟稀慘敗。
同理,真要有強大的修士想搞他們,張家絕對焦頭爛額。
如今他們張家的地界上,有了牢山水女的消息,正好能拉沈家合謀。
然而他父親淡淡道:“哦,你都有辦法了,便去辦吧。”
張家家主極為無語,他知道父親性情淡薄、懶散,極情于武,不問世事。
沒想到連親兒子都死了,還是一點不急。
“父親,我在沈家當代家主面前,隻是晚輩,要想見到仙家,這事還是您出面更好。”張家家主歎息道。
隻見他父親長身而起,微風拂動得他裙裾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