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今日是她的忌日。

“長祈見過太傅。”

我已經在他書案前躬身行禮行了半盞茶了。

一年前,這樣的場面幾乎天天上演,可如今的我卻是撐不住了。

慎刑司手段刁鑽狠毒,拿牛毛粗細的尖針刺進入的骨頭縫裡,表面上沒有半點傷痕,每逢陰天下雨,或冬日嚴寒,都是錐心刺骨地疼,疼得我半點都站不穩,半夜輾轉反側地睡不着。

在我支撐不住的前一秒,蕭景明終于離開書案,恩賜般開口:“學乖了?”

我解脫般想要直起身,腳下卻一個酸軟,直直地向前撲去,額頭正對蕭景明尖尖的檀木書案。

完了。

我臉色蒼白地閉上眼,可預想之中的劇痛卻并沒傳來,反而是撲進了一個帶着檀香的懷抱。

蕭景明低頭,冷冷地俯視着我,眼神中滿是輕蔑與失望。

“九殿下的身子若還是這麼下賤,整日想着往男人懷裡撲,那本王也不介意再送你回慎刑司待上一年重新學學規矩。”

他的手虛虛攬住我,溫熱的觸感一下讓我想到一些很不美好的回憶。

在那個不見天日的牢籠裡,我被強硬地灌下不知什麼藥,扒光最後的衣服,站在昏暗的燭火旁。

我羞恥地想逃,雙手被拉開,整具身體不着寸縷地展示在人前。

他們一邊嘲笑着我的不知廉恥,一邊又一窩蜂地湧上來,在我身上留下或青或紫的痕迹。

我拼命掙紮,一腳踹翻了一個壯漢。

他被我激怒,卸下了我踹他的那條腿。

脫臼使我痛得抽搐,闫清一把鉗住我的下巴,微笑着說:這就是跟我搶王爺的代價。

“再敢掙紮一下,我就牽兩條狗來。”

自那天起,我開始厭惡一切男人的觸碰。

腿脫臼了太久,我再也跑不起來了。

想到這些,我頓時如墜冰窟,胃裡劇烈痙攣起來。

顧不上禮儀,我猛地推了他一把,趴到一邊嘔出早上吃的東西,到最後胃裡空空如也,吐出去的全是酸水。

蕭景明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般反應,被我氣笑了,盯着我的眼神冰冷得可怕。

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地方。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剛剛的拉扯讓我的前襟敞開得大了些,露出我胸口青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