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蕭景明，我再也不會纏着你了。
我躺在床上，眼角無意識地劃過一絲眼淚。
我感到身上的衣服被小心翼翼地剝去，一個年邁的聲音倒吸了一口涼氣，随後一處處指着告訴給蕭景明。
“這裡是被鞭子打的。”
“這裡則被烙鐵烙過。”
“這裡很奇怪，應該是傷口剛剛結痂就被撕裂，反複幾次。”
“九殿下的骨頭縫裡還取出來了幾根牛毛粗細的鋼針。”
“這條腿也廢了，再也跑不起來了。”
“後頭的傷……唉……不提也罷。”
“……”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一聲幹脆響亮的“啪”。
昏昏沉沉睡過去前，我聽見一個壓抑至極的嗚咽聲。
七、
我的思緒模糊，恍惚間看着蕭景明沖進慎刑司，發瘋似的跑進我當初住過的房間。
裡面的每一樣刑具都明晃晃地沾着我的血，我在這裡待了太久，已經擦不掉了。
他顫抖着蹲下去，在沾滿我血迹的稻草床上摩挲，突然手指頓住，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
那是我沾着自己的血刻在牆角的正字，還有幾句話。
“今天是第一天，太傅應該不久就會接我走吧。”
“他說過要保護我的……”
“太傅為什麼還不來啊。”
“那群男人又來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母妃，我好疼啊，我堅持不住了，我好想死。”
“太傅說，不管怎麼樣，要好好活下去……我還不能死。”
“第一百五十九天，太傅沒來。”
“第兩百七十二天，太傅沒來。”
“第三百六十七天，我終于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