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雁：“沒了不是很好？以後你可安享晚年，什麼事情總有結束的一天，夠了。”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陶星月再撥，當天叫人換了無數個号碼撥，依舊不行，第二天撥過去已經是空号。
顯然，那張卡被注銷了。
當天下午，兩個養女聽說陶星月着涼了，一同過來看望她。
“明明知道身體不好，媽出去時怎麼不叫護工多拿一件衣服。”大養女說。
“天氣這麼不好，媽出去是個很錯誤的決定。”二養女跟着說。
陶星月靠在床頭，沒有理會二人，思緒陷入那幾個月美好的夢境裡。有一次，她不小心感冒高燒了，書夏邁着小腿跑上跑下給她端水，一會兒摸摸她的額頭，一會兒問醫生她有沒有事，什麼時候好。
她醒來，面對的是一張關切的小臉，問她想吃什麼。
盡管知道都是虛幻，是那個人用來打擊她的陰謀，她這回卻不得不上當了。
原本以為她能克制一切，可是當體會了不一樣的生活後，有些認知就再也回不去了。
……
“神仙也會老嗎？”
“這裡沒靈氣，身體無法脫胎換骨。”
童映淮挑着千雁頭上的白發：“不過神仙就是神仙，白發也是根根發亮，長得特别漂亮。”
千雁：“……”頭發長得好不好和飲食有關系。
童映淮：“死後你的靈魂會去哪裡？還會記得這輩子？”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記得他。
“記得。”
“阿雁，你看我表現得怎樣？你要是覺得滿意，下次也找我。熟人知根知底，陌生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多人圖你的實力，我隻圖你這個人。”
這一次的許願者很特殊，是千雁見過許願者中最不一樣的一個。
隻見石桌旁邊石凳上，端坐着一個濕漉漉的泥娃娃，髒兮兮的，模樣還有些殘缺和變形，從此可看出對方遭受過很不好的事。
“從有意識開始我的目的就是早日脫離這身泥塑，修得人身，飛升到仙界，做個逍遙自在神仙。”泥娃娃開口，是少女的聲音，很溫潤柔和，一聽就知道性子單純，心思不壞。
“自古以來，人身成仙最為容易，精怪成仙磨難多，像我這樣的泥身想要修煉到飛升，不知道要吸收多少日月星辰精華才可成。但我本身為泥娃娃身，坐得住，在山間一坐就是百年千年。”
“事情要從我救了一對可憐母子說起……”
一日，泥娃娃從入定中醒來，聽到一對母子呼喊，悲戚的聲音穿透重重森林。
她已經修煉不知道多少年月，雖是不能元神出竅脫離泥身，卻能控制着泥身飄去那對發出悲戚聲音母子的位置。
飄過去一看，才發現一婦人一隻手臂抓在懸崖邊，整個身體都在懸崖邊吊着。懸崖很高，婦人就一凡人之軀，要真從這裡掉落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沒有生還可能。
懸崖邊上還有個七歲男童，他一手抓住婦人的手，一手抓住旁邊手腕粗的樹幹，因為使力，小臉漲得通紅。他蹲坐在地上，以此來借助更多的力量拽住掉落到懸崖邊的婦人。
他兩隻手都已經泛白，看不到血色。
可是他力氣還是太小了，根本無法将婦人拽上來，眼眶裡都是淚水，不斷地滾落了滿臉，卻沒有松手的意思。
兩母子都是眼睛通紅，滿臉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