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母子都是眼睛通紅,滿臉是淚。
婦人也在努力往上面爬,奈何她整個身體都挂在懸崖,僅僅依靠一隻手臂根本無法攀爬上去。男童太小,力量不夠,她很擔心自己太過于用力,會将他一塊兒拽下去。
男童上方的情況也不太好,被他拽住的那棵小樹根部,隐隐約約有些松土,根部逐漸顯露出來了。
在婦人使勁兒往上爬時,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往下一沉,男童也跟着往懸崖挪動了些,她再也不敢動了。
懸崖邊又濕又冷,她感覺體力在逐漸減弱,除非這個時候有成人路過,否則她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她已經頭昏腦脹,手臂發麻,要不是心頭有一口氣,可能早就掉落下去。
這次進山是為了采藥,沒想到遇到這樣的意外。
婦人判定出她應該是上不去了,用不舍的目光望着上方咬着牙關,小臉崩得特别緊的男童,聲音輕柔和他說:“端兒,放開娘好不好?娘上不去了,但希望端兒能好好活着。”
“不!”男童咬着牙,小手将婦人抓得更緊了。
泥娃娃見到這個場景已經被感動,母親希望孩子能活着所以要放棄性命,孩子想要母親活着不顧性命。
她飄了過去,使用法術将婦人帶了上去。
兩母子都被突如其來的場景弄得有些懵,回神過來後就是抱頭痛哭,哭了一會兒,他們又在思考是誰救了他們。
他們四周打量,最後看到了坐在那棵小樹上的泥娃娃,隻有兩個巴掌大小。
泥娃娃穩穩地坐在細細的樹枝上,樹枝竟然是一點都不搖晃,也沒有被壓得彎曲垂落到地,明顯是不簡單。
剛剛神奇的一幕,還有突然出現的泥娃娃,兩母子瞬間明白這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婦人帶着男童跪下磕頭,眼眶裡含着感激的淚水:“謝謝泥仙大人,謝謝泥仙大人救了我們倆母子。”
“謝謝泥仙大人。”男童跪得筆直,用力給泥娃娃磕頭,小臉很嚴肅,“不知泥仙大人廟宇在什麼地方?小子柯旭端,若今後能取得功名榮華富貴,便為你塑金身。若一輩子平庸,則月月清掃廟宇,每年修繕廟宇一次。以此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泥仙大人的救命之恩,還請泥仙大人告知你廟宇在什麼地方。”駱鳳蘭跟着說。
泥娃娃本是心善,救下來的兩母子如此知恩圖報,心中很欣慰:“我是被你們的母子情打動,不需要你們回報。”
兩母子一聽卻有些不依了,追問着要廟宇地址,否則今天就不走。
泥娃娃在山中修煉不知道多少年月,還不曾下山過,見的人不算多。面對這樣熱情的母子倆,一時有些犯難,最終說了下她的情況。
“我生來就住在山中,乃雨水沖刷出來的一尊泥塑,因此沒有廟宇,你們不用挂念着,現在可以離去了。”
母子倆一聽,更加不依了。
救命恩人沒有廟宇,還要在這山中風餐露宿,他們怎麼可以安心離去?
然而母子倆十分貧困,平日裡都是野菜野果充饑。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到山中來采藥。
“現如今我們沒有能力為泥仙大人修建廟宇,但泥仙大人身軀嬌小,我們為你搭建一個安身避雨之所還是能。”駱鳳蘭說,這是他們商量的結果,“等到手頭寬裕些,再找人逐漸修繕,若我兒将來能有出息了,必定會泥仙大人修建寬敞的住所。”
泥娃娃見母子倆執着,這次答應了。
其實以她的能耐,一個容納泥身的廟宇還是手到擒來。但感念對方一片赤誠之心,不好拒絕。
母子倆花費了些時間,搭建了一個小小的廟宇,剛好能容納泥娃娃,小是小了些,模樣倒是不錯。
期間,泥娃娃也知道了母子倆的情況。
駱鳳蘭的丈夫是病死的,當初為了治病,家裡賣地又賣田,還是沒能将人救回來。
如今沒有土地,沒有家産,兩母子日子過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