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他們,你若是看到我被那光芒卷住,也會打斷我的去路,是不是?”景非非神色頹然,滿臉絕望。
“嗯。”
千雁從圍牆站起來,往遠處飄去。
在她發髻上呆得安安穩穩的梅南淮突然問:“除了做你的發飾,我可不可以做你的道侶?你需要陪伴我就是你的道侶,想要安靜時我就是你的發飾。”
“隻能二擇其一。”
梅南淮隻愣了下,很快從千雁的發髻上脫落,化為一個俊美的年輕公子飄落在她身邊,月色下是他有些不自在的笑容:“我認為做道侶好,利用率高,可以給你做各種各樣的發飾,每日都不重樣。”
“本以為我活着回去,總有一天能查清楚誰是我的仇人,将其手刃之。後來才明白那是個多麼天真的想法,在那深宮中,沒有靠山,不受寵愛的公主,有什麼本事報仇?别說報仇了,就是查找真相都十分費勁。”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仇人的監視下,對方玩弄我就如同戲弄籠中的鳥兒。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餓兩天,看得不順眼了就送走。”
“更可笑的是,對方站在我面前,親口承認安排刺客的就是她,我也沒辦法傷害到她半點。我那父皇根本就不念及舊情,聽了我所說的真相,不僅不安排人查清楚當年的事,反倒是聽了那人的話,直接将我送去了和親。”
石凳上,坐着一位年華已經不再,滿臉風霜,穿着破舊的女子,她嘴皮沒有血色,甚至有些幹裂,臉頰的皮膚也很粗糙,可看出她生前所在的環境不好,一定是經曆過風吹日曬。
“那時我才明白,自己就像是個跳梁小醜,父皇是不可能幫我的,幫我就會得罪陳夫人以及她背後的陳家。況且,陳夫人還孕育有他最滿意的繼承人。陳夫人是世家貴女,我的母親确實是原配,然而商戶之女的身份,即便前期給予過他支持,又算得了什麼呢?他要真的重視我母親,便不會任由我被陳夫人欺負了。”
“即便被送去和親,我還是不甘心這樣的結局。在草原上,我和那裡的人習武,讓身體變得強大,醞釀着有一天能回去殺掉陳夫人。”女子說到這裡笑了下,笑的有些絕望,“最後死在亂箭穿心下,連陳夫人的衣角都不曾摸到。”
“其實我知道會失敗,可不去做這件事,将一輩子都不得安甯,我讓母親哥哥嫂嫂失望了,沒能給他們報仇。”
“所以,你的願望是?”千雁詢問。
女子本有些茫然呆滞的眼神突然恢複亮光,充滿希望地望着千雁:“報仇!”
“幫我母親,哥哥嫂嫂,還有家中的那些仆人報仇,殺掉陳夫人。”話到這裡,她握緊有些粗糙的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幫我教訓葉恭,也就是那個完全忘記我娘将所有家當交到他手裡,支持他打天下的父皇。他不喜我,可不應該知道我娘和哥哥是陳夫人安排人暗殺的真相,什麼都不做,連生氣都沒有,他真的就是責怪陳夫人的話都沒有!我太恨了!”
至于怎麼教訓,女子沒有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她的認知中,葉恭是皇帝,高高在上,身邊有無數人保護,能給對方一個教訓已經是很了不得。
千雁還要幫她殺陳夫人,以她的身份處境,單是殺陳夫人一個就很難了,所以要将更多的機會留在殺死仇人這裡。
“好。”
隐約間,千雁總覺得這劇情有些熟悉,很快想起了曾經有一個位面拍攝過一部電視劇。
原本要跳下許願井的她,突然回頭看向石凳上的女子:“我多問一句,你大哥叫什麼?”
“葉幟。”女子不明所以,還是回答。
葉幟?
名字都對上了,但劇情要熟悉不熟悉的,和之前那個劇本,那個世界的曆史好像有所不同。
還沒有到那個世界,她暫時不多想,跳下許願井。
不知道以許願空間女子一半靈魂的力量,能支撐她回到什麼時候。
對方隻是個普通人,又在那個世界活了幾十年,能回到什麼時候她無法預料。
當然是越往前越好,希望對方的執念夠深,靈魂力量強大一些吧。
……
“娘,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