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顔甯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會在故人離世三年後專門來看望,陳墨言是不信的。
他知道她一定還有别的什麼目的,不想落進她的圈套裡,言簡意赅道謝之後就不再搭理她,拉着阮歡轉身面向墓碑。
兩個人專心祭拜,隻當她不存在。
起初蘇顔甯還能耐得住,等她意識到兩個人是真的視她為無物時,心間不禁湧起一股煩躁感,忍不住出聲打破了這肅靜的氛圍。
“我還記得陳阿姨去世前的遺言,是托我多照顧照顧你來着。”
“沒想到才過了三年,你就搬走了,她若是在天有靈知道了這件事,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這意味深長的幾句話說完,卻沒有人接她的話。
阮歡和陳墨言都像沒聽見一樣,虔誠地對着墳墓叩首。
把墓碑擦拭一新,把所有祭品都擺放好後,阮歡扶着陳墨言慢慢站起來。
雨越下越大,兩個人安靜地轉過身往山下走去。
被落在原地的蘇顔甯看着她倆都背影,整張臉都氣得扭曲了。
她提起腳步追上去,在墓園門口,一把拽住了陳墨言的胳膊,聲音裡帶着愠怒。
“你無視我?”
陳墨言頓住腳步,斜着眼看着她伸過來的手,聲音冷咧。
“在我媽媽的忌日墳前鬧事,蘇顔甯,你覺得很有意思是嗎?”
認識這麼多年,蘇顔甯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叫自己的全名。
上學時候,他跟着家裡的傭人一起叫她小姐,等做了她的助理,又跟着其她人一起叫她蘇總。
這兩種稱呼,無論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景下出現,都是帶着隐忍和恭敬的。
而這一聲“蘇顔甯”,冷得能穿透肌膚滲入骨髓,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阮歡上前兩步拂下她的手,然後把陳墨言摟在懷中,快步上了車。
漫天雨絲,一聲鳴笛,車往城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