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我發現,天底下的男人其實都是一個人,長着一條舌頭,他們隻說女子修為不會有大突破,隻說女子嬌氣不夠堅定,從來不說那些傳男不傳女的秘籍,從來不說天道對男女成仙的雙重标準,這個時候他們倒是學會團結,要把女人隔離在外。
「所以,天底下的女人也是同一個人。虞非晚,我覺得我們是同樣的命運才不殺你。」
「我懂。」她說,「我明白,你要堂堂正正地,像男人一樣得道成仙。」
「不,我不是要像男人一樣,我要自我之後,男女得道成仙的标準一樣,堂堂正正地受雷劫,所有人都能靠自己的道修成正果。女子不必非要比賢良,賢良就是女子與女子比,争奪為數不多的資源,女子應該和男子比,比修為也好,比賢良也好,要放在一樣的評價标準下。
「大道無情,從不分高貴低賤,也不分男女老幼,他們都是……」
虞非晚以為我要說「蝼蟻」,誰知我吐出一句——「人,都是一模一樣的人。」
我轉身接住院外飄進來的鳳凰花:「鳳凰花,『鳳凰』本就是鳳與凰,雌與雄,是世人非要拿龍形容男子,鳳凰形容女子,殊不知鳳凰可以形容男女。」
我把手中的鳳凰花遞給虞非晚。
「你說得對,是時候該有一個不賢惠、不溫柔、不傳統的女人得道成仙了,男人可以殺妻證道,你也可以殺夫證道。」
虞非晚把鳳凰花握在掌心:「殺妻證道本就是一個男子發現自己的妻子是有神位的天上仙子,殺了妻子占據妻子的神格。
「這全天下除了我可以得道,齊若資質也是不錯的,若他道心穩固,必定飛升。」
虞非晚笑起來,嬌美的臉上竟是眼淚:「他道心不穩,而且我必殺他。」
齊若跟她講往事,講自己是怎麼擺脫淩不語的陰影,擺脫嫉妒突破元嬰進入化神的。
虞非晚卻咬牙切齒,騙人!都是騙人的!
「他洗去自己的修為和記憶,與我在凡塵相遇,我是太守之女李月荨,他比武招親赢了全場,入贅我家。」
李月荨是難得的才女,她于高閣上彈琴。
妾心如磐石,不可轉圜。
他聽出她的琴音:「小姐心有玲珑七竅,是我高攀,我必定賠上性命也對小姐好。」
他說:「我不記得我的家人了,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他說:「阿月,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們要在一起生生世世。」
成婚五年,李月荨的父親把他當親兒子看,帶他進入官場,帶他看人世疾苦,帶他為生民立命,為百姓進言。
然後他頓悟入道,突破化神,修為、記憶一起回來,他對着李月荨說:
「你區區一個凡人,實在高攀。
「竟然讓我入贅,你們李家有幾個腦袋!」
他以為隻是一段情緣,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贅婿,回到修真界被人知曉,豈不是要笑話他一輩子。
他滅了李家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