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寫禮處,跟那書生模樣的寫禮人借了一隻毛筆,緩緩寫到——匆匆一遇,身無錢财,既然受邀,以此代表祝福。
寫禮人見狀笑道:“知禮不怪,禮輕情意重,小哥講究人。”
說着,他給劉弟遞出了一個小小的刺繡布包,又道:“這裡是一些香料,當做新人回禮。”
劉弟颔首離去。
但行走不遠,這一幕重現,山坡有新婚宅院,山下有花轎走來,新娘同樣熱情邀請。
劉弟玩味一笑。
繼續取常春藤,繼續送上了那寒酸一禮。
之後繼續行走,又遇到數百次。
劉弟看着手中一大把香包,歎然道:“時間是零,祝福不能吝啬,願百年好合!”
...
另一個劉弟。
來到一座吊橋邊,而吊橋之下,是百丈深淵。
此時吊橋高高揚起,無法通行。
橋頭有兩人在下圍棋,其中身穿蓑衣的中年男子,是負責收放這吊橋的守門人,放下吊橋的機關,就在他身後。
而與男子對弈的,則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劉弟上前,朝那男子禮貌道:“朋友,我想趕路,還麻煩您放下吊橋。”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擡頭,“可以可以,但等我下完這盤棋,赢了這小屁孩。”
劉弟以笑回應,“棋局開始在先,我理應等待。”
卻聞與他對弈的小男孩一臉志氣道:“橋官,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你,拿回我的葫蘆!”
蓑衣男子低頭,看了一眼腳邊那被藤蔓捆在一起的野葫蘆,笑道:“赢了當然可以拿,但你要是還輸,就得再給我一個小葫蘆!”
小男孩搓手,“沒問題,看我殺你一個片甲不留!”
劉弟靜靜站立。
卻是那小男孩心智未開,棋技遜色許多,每下一子,都要思考許久許久。
而那蓑衣男子,雖然領先,但也是棋藝不精,許久以來,至少錯失了20次以上的絕殺機會。
劉弟緩緩呼氣。
這種棋局,在他眼中瞬間可以洞悉數十步。
可以幫助小男孩反敗為勝,亦可幫助蓑衣男子三手之内穩定勝局。
無論哪種結果,都可以讓自己馬上過橋。
但。
自己并非是執子之人,沒有理由毀掉人家追逐勝負之心,這是對弈中最寶貴的樂趣。
這一局棋,竟然持續了足足5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