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擡眼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主人身邊的女孩。
嘴裡嗚咽着,舔起了已經涼透了紅苕皮上的殘餘瓤子。
沒辦法,主人有了媳婦忘了狗。
隻能将就做一條舔狗了。
進入臘月中旬,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多了起來。
吳遠在東屋裡做木匠活,總能聽見各種叫賣聲不時地傳來。
有換豆腐的,有收雞蛋的,也有小販挑子,搖着撥浪鼓由遠及近地路過。
然而自打吃過了楊落雁親手做的飯菜,吳遠已經連續兩天沒聽到落雁的聲音了。
就在他思人心切之時,另一個女人卻不請自來。
這個女人,除了個子矮一點,體型壯一點,臉盤大一點,脖子粗一點,皮膚暗一點,腿腿肥一點,手手胖一點,沒啥其他毛病了。
即便都隻是一點點,可加到一起的總體效果一看。
和楊落雁竟已是天壤之别。
再加上略顯刻薄的面相,骨子裡的嫌貧愛富,真真讓人很難喜歡。
敢問吳遠咋知道這麼清楚的呢?
因為來者不是别人,正是上輩子跟他過了仨月的親媳婦徐豔梅。
老實說。
三十多年過去,記憶裡對徐豔梅的印象早就模糊了。
即便是徐豔梅幾乎把臉怼他臉上,吳遠也有些對不上号。
但是等對方一開口,那三分涼薄、七分譏諷的語氣一出口,就跟刀子一樣直刀人心,吳遠立刻就确定了。
是他上輩子名義上的媳婦沒錯了。
“呵呵,你是不是還在想支書家的掌上明珠、四鄰八鄉的美人胚子楊落雁呢?”
“呵呵,我勸您哪,做人還是要現實點。找對象之前,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個。”
“老話都說了,娶媳婦娶賢,納妾才納色呢,楊落雁不适合你!”
“既然三姐先前托人跟我爸提過,我也就不拿喬了。我不嫌棄你家裡一窮二白,願意跟你過過苦日子。畢竟同甘共苦,才能苦盡甘來嘛,你說是不是?”
吳遠頓時摸不着頭腦。
徐豔梅什麼時候改了嫌貧愛富的性子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對,今兒太陽壓根就沒出,一直陰着天哩。
實際上,吳遠所不知的是,他三姐夫帶着1000塊到支書家提親的事兒早就傳遍了。
徐豔梅一聽,吳遠家居然能拿出1000塊錢,甭管是不是吳遠自己個掙的,那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置辦個三轉一響,是綽綽有餘了。